張鋒聚並不驚訝,笑了笑道:“末將以為,金兵軍伍有三種,一種便是女真,契丹權貴所率,這等隊伍是最難打的,不過有些時候,也是最不禁打的,就看領兵將領是什麼人了,這個不必多說。”
“第二種,漢軍,第三種,由草原胡人所成軍伍,多數與奴隸無異,為金人所驅使,當年咱們也曾見識過,但自從重到河中故地,這樣的軍伍已經不多見了。。。。。。。。。。”
“就說前面兩種,大同乃金人西京,必有重兵把守,這兩種軍伍少不了,見大軍雲集,定然人心惶惶,開始時,也許大同守將能壓得住,但待到糧草盡時,三軍皆怨,即便搜奪糧草於百姓,也總有個先後吧?”
“誰先誰後,也就不用問了,漢軍必然怨氣叢生,到時散佈謠言於城中,言女真人要盡屠漢軍上下,以省糧草,或是說,女真人要屠城中百姓,以供軍用,如此一來,我就不信,有人能伸著脖子等人來砍,再者,女真人殘暴之名,聞於北地,只要謠言一起,誰又能壓的下去?”
“到時大同城中必亂無疑,我等順勢攻城,破城也許只在須臾之間呢。。。。。。。。”
趙石顯然是聽進去了,微微點著頭,和攻打太原不同,到了大同這裡,就不用再怕拖延時日了,金人朝廷的援兵,到來河東之地,遙遙無期,不怕磨些功夫在這裡。
他最終站起身來,來回走了幾圈,拍了拍張鋒聚的肩膀,顯是心中有計較,張鋒聚大喜,這功勞得來何其易爾。
只是旁邊有個沉靜的聲音加了進來,“張將軍心腸太狠了些吧?”
張鋒聚斜著眼睛瞅過去,見是參軍江善,他明白此人話中所指,無非是大同內亂,百姓損傷必定無法估量,加之女真人一旦開始搶糧,大軍圍城之下,百姓餓死肯定也不會在少數,不過江善的底細他清楚的很,不由反唇相譏道:“太原城下慘象如在昨日,難道我秦軍士卒血流成河便不是心狠了?利州城的那個江校尉哪裡去了?”
這下可是捅到了江善的痛處,當年利州城裡,亂匪蟻聚,人多勢眾,城中以齊子平無以為計,江善獻計,放亂匪入城,於百姓間散佈謠言,言亂匪入城必定屠城,引百姓與亂匪相殘。
那一戰過後,利州城是保住了,但城中百姓,十不存一,見了戰後景象,江善心痛之下,當即吐血倒地,引以為畢生憾事,之後還落下了病根兒在身上。
這個傷疤知道的人其實並不算多,但張鋒聚當年隨趙石平蜀,軍中有什麼人,他自然清楚明白,當初聽聞此人行事,心中還暗歎此人果然心黑手狠,讓人自嘆不如,但如今他所獻之計,卻也差相彷彿,大哥也別笑話二哥了。
聽他來了這麼一句,江善臉上白了白,之後便成了血紅色,對張鋒聚怒目而視,幾欲上前與他廝打,張鋒聚才不在乎這個,冷笑一聲,再不說話。
趙石不管這些,軍中將領,來歷各異,又多是快言快語之輩,相互口角,幾乎是家常便飯,若是和朝堂諸公一樣,都心裡存著事,才叫壞了呢,那還能稱之為軍人嗎?
而他想要的便是大同,城中百姓如何,不在他考量之間,北地漢人那麼多,卻全都在金人治下多年,就像太原城一戰,百姓守城不也是前仆後繼,很得力不是,在金人手下呆的久了,自然一身奴性,戰事一起,若還顧著他們,手下軍兵得死多少才成?
他的心腸,比這兩個人可都要硬扎的多了,一旦打起仗來,更是功利在前,絲毫也不計較手段如何,名聲又是如何。
沉吟了半晌,才笑道:“好,大同若能打下來,我算你首功。”
張鋒聚見他開懷,眼睛都笑沒了,還假模假樣的謙遜,“能讓大帥釋懷便好,佩官只願大帥能答應,攻城之時,讓末將來主攻,動動嘴皮子的功勞,真正的大功,還得用刀槍來搶。。。。。。。”說到這裡,有意無意的瞅了一眼江善,江善咬牙切齒,自此,對張鋒聚是厭憎非常。
大秦成武二年四月中,二十萬秦軍過朔州,終抵大同城下,四面合圍,將金人西京圍了個水洩不通。。。。。。。。。
此時,大同城內早已一夕數驚,人心惶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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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時候,大同城外秦軍軍營的中軍大帳之中,趙石卻叫來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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