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譚九龍的臉色微微一色。
他連忙身形一晃,遁出了房間。在剛才的一瞬,他莫名的感到一陣寒意,彷彿在黑暗之中,有一雙無情的眼睛盯上了他。不過,使他更加在意的,並非潛在的危險,而是九目葵有了變化。
摘取九目葵是此行的任務,絕對不容有失。
使他稍感放心的是,九目葵依然孤獨的矗立在那裡,在夜色之中,它的花苞悄然裂開了一道裂縫,相信天亮後,就會盛放。
此後,譚九龍環視一圈,試圖找出令他不安的原因。
只見,近處花牆藤蔓,拱衛著一顆孤單的九目葵,遠處月華煙波,籠罩著一片寂靜的無名島。儘管此情此景,使他有一種能夠頓悟進階的感覺,可那種危機感,非但沒有削弱,反而更濃。
“是哪位道友?”譚九龍壯著膽子喊了一句。
然而,回答他的,依舊只有浪濤拍崖、風拂枝葉的聲音。他遂以為剛才的只是一個錯覺,便準備回屋,忽然,他的嘴角冷冷一笑,猛然一甩手,一個帶著寒光的矛尖激射向一處花牆腳下。
那個矛尖剛飛至中途,便如凍結一般,詭異的落下。
“譚九龍,你是在說本長老嗎?”
這時,一道黑影,仿若鬼魅一般,從那處花牆的陰影處緩緩走出,由於事先沒有任何徵兆,就如同是剛剛來到就被發現。
“你……大長老?!”待看清對方容貌後,譚九龍不禁大驚失色,慌忙施了一禮,道:“大長老,您何時來到的雨湖山莊?”
“本長老的事,要向你稟告?”柳丁面目僵硬的道。
“大長老,晚輩不是這個意思……晚輩……不知您來了,才口不擇言。”見狀,譚九龍莫名的感到一陣脊背發寒,急忙辯解。
“量你也不敢對本長老不敬。”柳丁冷哼一聲,便揮了揮手,不耐煩的道:“你且退下吧,不必在此等候,九目葵與我有大用。”
“大長老……”一想起師尊的交待,譚九龍便焦急萬分,可是,柳丁是靜崆山的大長老,他看中的東西,誰敢去跟他爭搶。
無奈之下,他將後面要說的話,又咽回了肚子。
“你還有什麼話?”見狀,柳丁沉聲問道。
“沒……沒有,晚輩這就離開。”譚九龍不敢過多解釋,連忙又向柳丁施了一禮,不捨的看了眼九目葵,欲飛向雨湖山莊。因為是靜崆宗大長老柳丁親至,很必要向雨湖山莊的交待一番。
然而,譚九龍剛剛轉過身,身後似有冷風吹過。
同乎是同一時刻,從柳丁身後的黑暗角落中,另有一個黑影悄然來到了譚九龍身後,由於對方的實力遠遠超過譚九龍。是以,譚九龍沒能做出任何反應,就被對方將手掌置在了頭頂上方。
轉眼之間,他的意識陷入了一片混亂中。
突然,從他的後背,浮現出一個形如朱雀的靈紋。
那個黑影的手掌,彷彿遇到了極大的阻力,被彈了回去。
譚九龍的意識立刻恢復了清醒。儘管他還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卻也知道自己面臨著生死危機,遂全力施展遁術逃往湖上。
那黑影一擊失敗,微微怔了一下,但也僅此而已,看到譚九龍逃遠,他彷彿一點兒也不著急,從其手指之中,有一道幽光由慢變快,僅僅幾個呼吸之間,他就追上譚九龍,擊穿了其丹田。
很快,一隻食火冥蠶火靈,銜著一枚金丹返了回來。
“可惜了……”那黑影一招手,將其收入掌心,然後,又來到譚九龍屍身旁邊,略微打量了一眼,似乎非常失望,發出一聲仿若來自九幽的嘆息,與柳丁一前一後,消失在湖面的朦朧中。
當他們走後不久,從譚九龍的胸口,忽然射出了一道靈光,隨即,它一陣搖曳,逐漸幻化成一個模糊的人影,只是,在微風吹拂之下,它好象將要熄滅的燭火,明滅不定,並不能辨出容貌。
那人影於原地怔怔而立,顯得有些茫然。
一直等了半個時辰,才從人影之中,射出了一道極細的靈紋,在它指引之下,人影有了目的,帶著木然的神情,飄向靜崆山。
見證這詭異一切的九目葵,無感無知,無情無慾。它含苞的待放花朵,在不知不覺之間,向四周緩緩的伸展著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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