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菲爾道:“影子不隨著光的走勢,玢竦,是你嗎?幾天以來我都覺得我這位兄弟不對勁,但是說不出哪裡不對,今天終於發現了,影子!我們站在一樣的光照條件下,他的影子為何會憑空比我寬一圈,現在我想明白了。我最後再說一次,出來!”
知道自己藏不住了,玢竦從利維坦的影子裡換換起身,驚的利維坦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個能力也太恐怖了,還要回來之前就跟亞巴頓約好,為了避嫌,回來以後先減少見面的機會,也不做交流。被這種能力者盯上了,自己哪裡還有隱私可言,如果不是自己做的謹慎,恐怕甚多東西早就暴露了。
路西菲爾嘆息一聲:“你是個讓人欣賞的漢子,如果可能,我不想與你為敵。給我你暗中跟隨我兄弟的理由,否則今天我們大概得留下一個。”
玢竦沉吟不語,突然問道:“路西菲爾,能被你欣賞是我的榮幸,你相信我嗎?”
路西菲爾望著玢竦堅毅的臉,點了點頭,於是玢竦一揮手,自己的影子居然脫離了大地的束縛,變成一個球形的黑暗空間,將自己連同路西菲爾和利維坦一起包裹起來。
利維坦憑本能察覺到了自己進入了別人的力量領域,這是個領域型的能力者!瞬間利維坦全身本能的覆蓋上了幽火能量。然而路西菲爾說道:“不要緊張,放下防備。如果玢竦想幹掉你,你活不到現在,他既然說了讓我們相信他,我們就相信他,他是個真男人,不會耍詐。”
利維坦照做了,但是在一片漆黑中還是感到惴惴不安。玢竦道:“這學院構造特殊,校長的靈氣遍佈學院,並且校長有一種能力叫做奧林匹斯迴響,無論校園裡任何地方,他只要把注意力放在哪裡,哪怕任何細微的耳語都聽得到。但這裡是我的影空間,在這裡,你可以暢所欲言,除了我們三個在空間裡的人,誰也不可能知道這裡發生了什麼。讓我來監視你,是校長的意思,我答應他是因為我也想知道,瑪伊雅彌是不是死在你手裡。”
路西菲兒一聽,好傢伙!事情大條了!誰都知道玢竦暗戀瑪伊雅彌,如果他說的是真的,這是不死不休的仇恨,即使現在在這片空間裡翻臉也完全有可能。都說最不能原諒的是殺父之仇和奪妻之恨,但是殺人妻子恐怕也是死結吧?路西菲爾道:“通告不是說瑪伊雅彌下落不明嗎?你怎麼就能確定她已經死了?”
玢竦慘淡的一笑:“你們騙得過校長,騙不過我,因為我跟瑪伊雅彌做過靈感連結,這是當初做盜匪的時候就做好的,沒有人知道,我們任何一人遇險或者有了意外,對方都會知道。”
玢竦如此坦蕩,利維坦也不好意思再隱瞞下去,既然是方便說話的所在,他便把前去途中發生的事情說了一便,當然先下手的是自己也說了出來。
“對不起,因為事關重大,所以只能不死不休,我沒得選擇,如果你想為她報仇,我接著便是。”
沉默了很久,玢竦才緩緩說道:“我並不怪你。”
路西菲爾大吃一驚,這肚量是不是有點超常了?
玢竦繼續說道:“她,自從解散了盜賊團,跟了天國的部隊來到這裡,她就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追尋自由的她了。她開始沉迷於權利,開始有了虛偽的一面,甘心成為校長的棋子。她甚至為了向上爬,跟那個糟老頭子有了不清不楚的關係,我怎麼會知道?我們有靈感連結啊!當感受到那種異樣的感覺時,之前那個快樂的玢竦就已經不在存在了。”
雖然看不見,但是利維坦能感受道玢竦的悲哀,這種悲哀甚至影響了喜怒不行於色的路西菲爾。如果莉莉賽爾出了什麼事情,路西菲爾不敢想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他能體會這種痛。他只是疑惑,這位校長平時看起來真的跟聖人一樣,不會吧?但是這話出自玢竦之口,卻讓
“她被利用和玩弄的很徹底,其實就算老頭不讓她負責這件事,遲早她也會死在別的利用之中。所以我並不怪你,玢竦活的不快樂,這一世已經沒有留戀,可是我們這樣特殊的生命形式,註定是要繼續輪迴的,我只希望來世的我能遇到一個好女子,不再為了愛沉淪。利維坦,我提醒你,提防這個陰險惡毒的老頭,他渴望在你和利維坦身上得到一些東西,是什麼我就不知道了。路西菲爾,跟我一起演一場戲,戲劇落幕的時候,我希望能死在你手裡。我是那老畜生特派的,他一定會問緣由,憑你的智慧,我覺得說辭不需要我教你。”
這些話一說出來,路西菲爾震驚不已,然而幾乎就在同時,利維坦卻慘叫了起來。只是一瞬間,利維坦感覺全身上下每個剎那都受到千次打擊,這種痛苦讓利維坦無法壓抑,可是聲音卻傳不出去,這是玢竦的絕學瞬剎萬殺!路西菲爾本能的揮舞出星辰,只是想驅趕一下玢竦,誰知道騎士長槍尖端傳來的觸感讓路西菲爾大叫一聲:“你這是何苦!”
玢竦自己撞上了槍尖,星辰的一擊,正中心臟。
路西菲爾淚流滿面,在他的印象中,這是一個可靠的男人,沉默低調,實力不俗卻從不站上舞臺。傳聞他原來在盜賊團被稱為快樂的玢竦,本身的星命應該是紫炁帝星,卻為了一個追尋自由的女盜賊放棄了帝王之路。不知為何,從見到這個人在學院出現的一刻起,他就從來沒有快樂過,稱號在學院裡也變成了沉默的玢竦。
玢竦雖然沉默,但是掩蓋不了他溫暖博大的胸懷,學院裡任何孱弱的人有了難處,玢竦都會默默幫這些弱者解決一些他們自己難以解決的問題。就連身份如路西菲爾這樣的存在,也一直對玢竦充滿了敬意。為情所傷,獨自忍受,知道自己單戀的女人死了,自己選擇了了斷,甚至成全了別人。玢竦,這是一個多麼哀傷悲壯的男人。
利維坦大概也懂了,吐出一口血,知道玢竦沒有發力,自己傷的並不重。他對路西菲爾道:“雖然只有一面之緣,但我想我不會忘記他的存在,他像極了我印象裡的一個朋友,但是又很模糊,我失去了這段記憶,本以為他能幫我尋回,只是他已經走了。”說著說著,利維坦也有些哽咽:“只是既然是個男子漢,為何不活著向老不死的復仇!?”
路西菲爾擦乾了眼淚道:“或許因為只是單戀,或許因為瑪伊雅彌已經不是從前的瑪伊雅彌,這些對玢竦來說都沒有意義了······”
隨著玢竦呼吸漸漸微弱,包圍他們的影空間逐漸散去了,路西菲爾做了個噤聲的手勢,一隻手夾住利維坦的脖子,星辰挑起玢竦的屍體,向著校長室的方向一步一步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