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一直沒什麼存在感的袁悅突然被幾個學姐叫住了,不是她期待的校園霸凌,那就是跟獄鬼有關了,她被領著去了學校對面的空樓裡。
樓道里都是年輕人,看他們髒兮兮的黑色服裝好似是一個時下最火的反叛組織——自由者,是群為自由而戰的人,似乎對女生不太友好,其中有一個人還惡劣的架著槍對著女生,嘴裡還配著音‘突突突’,把學姐們嚇得尖叫,連滾帶爬的逃走了,引得眾男生們轟堂大笑。
寶樂避開了落荒而逃的女生,迎著眾男生不友善的目光向樓上走去,這裡還是有穿制服的女人,可惜都冷冰冰的,身上還有很濃的煞氣,殘酷的戰爭讓人不像人。
矮矮胖胖白白的高中女生,跟隨命運的指引一路到了空曠的五層,這裡沒有窗戶和遮擋物,可以清楚的看到她們的學校,操場上遍佈著學生,而天上有巡邏的軍機,附近有反叛者大本營。
戰爭馬上就要打響了,可是在如此混亂的光景裡,學生還要如常的上學放學,在如夢劫的強制設定裡,袁悅只能是個乖巧聽話的好學生,逃學是絕對不會被允許的。
沒了養老院的行程,只能待在家裡或教室裡,所以她不管往哪個方向走,都能走到學校,哪怕待在家裡不出門,閉眼睜眼的功夫,她又坐到了教室裡,唉,這種逃不出的鬼日子,她已經熬了一個月,都快憋出毛病來了。
而今天就是變數,這說明獄鬼就在附近,說不定就在這棟樓裡,她看了看手錶,還有五分鐘,她將逃無可逃的回到森林深處獨居的家裡,獄鬼,你快出來啊!
“學生,放學了,你該回家了。”略顯蒼老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寶樂轉身還來不及說話,她的靈魂就被推擠了出去,蒼天啊,她多辛苦才等到這一天,連溝通的權利都被剝奪了?憋屈啊,實在憋屈!
只見袁悅怯生生的轉身,圓滾滾的臉,膚如凝脂,亮晶晶的像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盯著眼前五十多歲的獄鬼,羞澀的一言不發。
被剝奪身體控制權的寶樂鬱悶的在虛空裡揮拳,為何獄鬼越活越年輕?看這身正式的裝扮,這迷離誘人犯罪的眼神,幾年不見,已經活成了魅力大叔,真是可喜可賀啊。
“為什麼不說話?”獄鬼伸出手指輕輕碰了下小姑娘的臉頰,神色極盡溫柔,整個人溫潤如水。
“你好,我叫袁悅。”小姑娘抬頭看他一眼,又害羞避開眼神。
寶樂臥在空中,左瞅瞅右看看,男的在施展無限的魅力,女的欲語還羞,這其中明顯有姦情啊,什麼時候產生的?老牛啃嫩草,也不怕崩了牙!
“拓宇,我的名字。”
“拓宇。”小聲的重複,聽得出的歡喜。
兩人甜到牙的對話持續了很久,久到超過了設定的回家時間,原來設定的情境裡,也不是一成不變的,非得碰上獄鬼才行。
寶樂自我反省了一番,如果以她的性格去處理這次相遇,勢必會粉碎所有的粉紅泡泡,一分鐘就能結束聊天,可是他們這感情戲也來得也太莫名其妙了,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就被塞了一嘴的狗糧。
偏偏她還沒法離開袁悅太遠,只能看著他們在戰火紛飛中,甜蜜的約會,含情脈脈的對視,你儂我儂的互訴衷腸,然後冷靜的抽身離開,各自回家,這劇情太刻意了吧,她看得直哆嗦,現在有多甜蜜,未來就有多慘烈,她經歷了一些事情後,尤其不願意再看痴情虐戀了。
幸好這天之後,時間流速又恢復了正常,很快的,袁悅又要畢業了,自由者們也決定向其他城市進發了,炮火在學校周圍整整響了三年,就是沒打斷學校正常上課,你說這安排合理麼?上課的是寶樂本魂,放學戀愛的是夢劫設定的袁悅,倒是分工明確。
拓宇已經悄然年輕到四十多歲了,人生是多麼美好,還能越來越年輕,袁悅是青春永駐,肥肉相隨,如果能繼續相守下去,總會在青春年華時相遇,多好啊,可以一起上學了。
可惜她永遠猜不到劇情的發展。
寶樂某天睜眼醒來,又換了所學校,終於遠離了狗血的戀情,猛得鬆了口氣,就這樣平靜的過了兩天。
在放鬆警惕時,又開始亂來了,在神聖的教室裡播放戰爭場面是不是不太合適?老師還在一旁繪聲繪色的解說,原來拓宇是自由者的領袖,虧了袁悅跟他密會了三年,連個身份都沒弄清楚,真是一廂情願,錯付真心啊,也鬧不清楚拓宇到底是以何種目的接近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