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喜悅激動的心情,她飄了上去,遠看是一個小黑點,近看是巴掌大的玻璃圓球,球裡流動著濃墨般的雲彩,小月想捧著它仔細端詳一番,可惜她是魂體狀態碰觸不到,於是喚來三色華衣,包裹著濃墨珠朝出口飄去。
現在的問題是怎麼送出去呢,三色華衣是連線他們的關鍵,在這個遠離笙公子的密閉空間裡,以魂體狀態,葉月再度嘗試引魔,很順利的從三色華衣裡抽出了幾縷魔氣,包裹好濃墨珠。
小界外的自己也在引魂引魔,雙管齊下,連魂帶珠順利的衝了出去,靈魂入體,魔氣消散,濃墨珠滾落地,砸在地毯上,滾了幾圈,還好結實。
帶著雀躍的心情下床,將它撿了起來,放在燈光下仔細的端詳,墨色的雲朵中暗藏著淡紫光的閃電,不會又是另一個空間吧。
就像E國套娃一樣,大海圍著島,島裡有深坑,坑裡有石室,石室有白骨,白骨有天地,天地有永夜,永夜裡有光造的房子,房子裡有美人,美人額心紅印藏小界,小界裡有小墨珠,墨珠裡有烏雲閃電……
如此慎重的層層包裹,到底藏著怎樣的秘密呢?聽笙公子所說,他們的存在,遠早於獻花堂在地球活躍的時期,而獻花堂瘋狂擄女時,海妖尚在魔城歷天火劫,若傳言無誤的話,魔祖還被囚於無窮山之下,難道天道還將魔祖的神魂抽離分散關押了不成?
魔族境遇從來艱難,他們本應團結,擁護魔祖,與妖鬥,與天鬥,可現實是,他們被天罰磨平了爪牙,被時間消磨了鬥志,又被攜天火的海妖威懾著,大老虎早被馴養成了家貓。
而被驅逐出來的半魔,除了長壽這個優點,恨不得沒有任何種族天賦,可以沒有安安心心的做一個普通人,也一直在想方設法融入人類生活,得虧笙公子記憶不全,不然帶著魔祖的記憶醒來,還不得被他們這群不爭氣的魔子魔孫給活活氣死過去!
這還不算完,他還被葉月打上了大反派的標籤,當滅世的禍頭子看待著,防備著,所以啊,非天道子民的魔祖魔族遲早都要完,苦笑攤手。
葉月將濃墨珠擱置到床頭櫃的抽屜裡,然後躺好,蓋上薄毯,實在沒瞌睡,就繼續用不太擅長的思考來催眠。
假如她被誰關了長長久久的歲月,還慘變石頭,動彈不得,又與煞氣共存了上百年,呃,她百分百會發瘋的,若得了自由,一定先去尋仇!可敵人是天道啊,氣撒不出去,又壓不下去,那碰到誰,就該誰倒黴了。
她生長於和平年代,還接受了人類教育,都會生出這種念頭,何況是沒有善惡觀念的神魂呢,笙公子現在一定在苦苦壓抑自己,一旦得到自由,出來後必定會懟天懟地的瘋魔一番,到時人界會迎來世界末日的吧。
這一次思考並沒有讓她很快入睡,反而有些失眠了,乾脆開啟手持屏開始掃貨,購物是女人的天性,可對有選擇恐懼症的人來說,無疑是種折磨,她於是只挑銷量最好的,痛快的下單,不再去貨比三家,那樣傷腦又費時,定的明天上午送貨到小碼頭,關上手屏,瞌睡就來了。
睡夢中的葉月,渾然不知,抽屜裡紫光大盛,溢位來的光似流水傾瀉而下,又隨著她的清淺的呼吸鑽進她的身體裡,大概還是有些不好受,她皺著眉頭,輕輕搖頭躲避,可醒不了也躲不掉……
被‘鬼壓床’折磨一宿的葉月終於在陽光裡,掙脫出無限迴圈逃生的噩夢,捂著胸口激烈的喘氣,都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她將末日來臨的恐懼帶入了夢裡,這一晚上可跑死她了。
“早上好,阿姆。”
“你今天怎麼像霜打的茄子,有氣無力的,昨晚睡得太晚了?”
“沒呢,鬼壓床,又在噩夢裡逃了一宿,沒睡好。”
“那要不今天不上島了,就在家補補眠,明天就是週末了,家教老師也會來,你今天溫習下功課也好。”
“阿姆,修魔的事才剛剛有點眉目,不能延誤了最佳時機,學習的事,還有的是時間,修魔的事,也許就是這幾天了。”
“可你今天狀態不太好,也達不到效果啊。”
“沒事,去的路上,還可以補眠,你跟老師說一下,這周就不用過來,下週恢復補習。”
“看你現在這麼拼命的樣子,阿姆既心疼又驕傲。”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阿姆別擔心,我會成功的。”
吃過早飯,鄧魔芹又來接人了。
“芹姐,如果啊,如果魔祖從生命樹中出來了,再次呼喚眾魔,我們半魔需要回應麼?”
“這個問題我倒是從沒想過,我們半魔的血脈都被稀釋了,理應不會有那麼強的感應力,再者說了,他老人家在妖魔界呢,隔著界境法則,吆喝不到這裡來。”
“如果他就在人界,就在地球呢?”
“魔祖自有天道管束,咱們平庸無能,又是他們的棄子,在地球上存活都不容易,沒必要再跟著涉險了,不用去操心這個,我們只要活好自己就行了。”
葉月點點頭,確實,半魔自己都顧不上了,安穩生活才是正經事,讓他們神仙打架去,莫擾自身難保的小半魔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