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他懷裡退了出來,往旁邊退了幾步,雙手環胸,這才重重的清了清嗓子:“我們要成就大業,必須約法三章,第一,從明天開始,我們是單純的革命同伴,不準摻雜個人情感;第二,不能有肢體接觸,裝神明啊,就要遠離人類,習慣孤獨寂寞冷;第三,你需要時刻跟在我身邊,你家裡人,由你自己去說服。”
“好。”少年笑得一臉寵溺,笑容裡含糖量太高,寶樂膩了慌,道了聲晚安,就快步離去,開門關門,一氣呵成。
回到房間,寶樂仍驚魂未定,仔細回想自己說過的蠢話,透露過的資訊,還有痴痴傻傻的樣子表情,又開始懊惱。
她以前跟三哥拌嘴時,也總是在事後才能想到絕佳的反擊語言,可惜時間已過,想到也說不出去了,都快憋出毛病來了。
今天更是鬱悶得想吐血,反應遲緩不說,還被強吻了,所以她就不喜歡跟腦子轉得快的聰明人進行言語上的較量,行為上的也不行,顯得她太傻,太笨,太可氣了。
第二天太陽照常升起,她又在莊園外的鞦韆上坐了一夜,其實話說開了也好,她就可以大大方方的修煉,屋內飄出烤麵包的甜味與熱牛奶的鮮味,聞著就撐了,植妖體比妖王體好養活多了,一點都不費糧食。
少年的情緒收放自如,老老實實的貫徹約法三章,除了晚間休息和如廁之外,真正做到了寸步不離,氣得師尊吹鬍子瞪眼的,又拿他沒辦法,黑皮的玄學書,藉無已領悟透徹,於是可以坦然的坐在玄學園裡,看著學術部治國的書籍,這天中午烽提還送來了厚厚的桑家編年史和臥龍國史書。
烽提放下書籍後,就恭敬施禮,不敢抬頭看她一眼,就匆匆離開了,讓想要打招呼的寶樂,尷尬嚥下了話,放下了手。
“不要多想,他只是知道了你的身份,還不知該如何與新神明相處。”
“我們不是才商定好的麼?”傳這麼快?這兩天也沒看他有什麼動作啊。
“嗯,叩天神碑上的預言一直未變,你也成了君王貴族屬意的下代神明人選,他們準備讓你當傀儡神,安撫民心,因為你神秘失蹤,所以這事還未對平民公佈,你現在回來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國王就會公開神碑預言,這就是我們計劃裡最重要的一步,順理成章成為神明,取信於民,再借用民眾的力量撬動王權。”
寶樂整個人呆若木雞,所以她是神明接班人的訊息,已經得到山脊貴族們的認可,包括師尊也應該知道了,過幾天全國人民都會知道了,明明可以順勢而為的,她前天晚上卻將自己出賣得徹底,這一波虧大發了。
接受到少女的怨念,少年無奈的搖搖頭:“唉,即便你知道你會成為神明,你瞭解真正的國情麼,知道國王與貴族間的利益牽扯麼,知道山脊之上的人,哪些是有實權的,哪些不過是空殼子,你知道如何透過簡單的言語,達到最佳的效果麼?相信我,你需要我的,就像我離不開你一樣。”
情話boy實在是厲害,又見縫插針的撩撥她,正在討論嚴肅的政治話題呢!也太犯規了。
敗下陣來的寶樂,只能拿起史書,掩飾心中的躁意,惹不起啊,惹不起,以她現在的知識水平,也不敢質疑自家軍師,說多錯多,她就該多看些書,借鑑下古人的智慧,懂得更多的東西,就不用這麼虛勢,也曉得如何回懟,把心中的不忿表達出來。
他們耐心的等了一週,沒等來國王召見或神碑的訊息,倒是坡下學校等來了護國隊的勇士,捉拿了宣揚新思想的學生,雙方激烈的對峙,甚至動用了兵器見了血,校方領導也被驚動了,也沒能阻止這場暴行,一大批的學生被帶走了。
藉無直接帶寶樂回了玄學園,安撫道:“現在不是動手的時機,聽我父親說,國王這段時間精神狀態不好,你送的那朵雲讓他寢食難安,民間反叛的聲音也陸續傳到他的耳中。他估計想肅清王都,清除異己,藉此舉試探天意,若無事,再立新神安定民心。我以前一直以為他昏庸暴虐,現在才知道他圖謀甚大,也比想象中更在乎王權,他恐怕還想一步步削弱神明的影響力。”
所以他們不得不改變計劃,上一次在全民面前高調的露面,這一次也需要一個這樣的場合,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
三天後,全民又被聚集到了獵場,之前比賽的賽場上,跪滿了學生與貧民,國王的近臣宣佈了他們謀逆的重罪,念及初犯,將全員發配密林前線,砍殺野獸來恕罪。
人數人壓抑的哭聲不斷,又被士兵重重斥責,自己的孩子將要赴死,他們連哭訴的權力都沒有,絕望的父母們開始大聲咒罵,這個國家毀去他們的希望,他們如何不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