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顆該死的紅珠子,吃了我的姐妹,快讓它吐出來!”
葉月的血液化為濃墨珠內裡暈開的紅,它聽到了小血的指責,立即黑化成墨色的雲,裡面閃著雷電,與此同時,天上也聚起了烏雲,還傳來了陣陣雷鳴聲。
葉月驚得乾咳兩聲,安撫小血,作出瞭解釋,這才舉起濃墨珠,擰眉平視它。
“你……你還能控制天氣?”對了,她第一次入噩夢那天,天氣也很奇怪,從晴空萬里變成狂風暴雨。
“葉,你以為的現實,也只是一層夢,找回自己,你就會知道所有的答案。”
夢?若這個現實,也是一層夢,那她原來是誰呢?她否定了白葉的存在,誰又會否定她的存在?
辭別小血,葉月回到遊艇,啟動自動駕駛,然後靠在座位上沉思,天上的烏雲已經散了,可她心裡的烏雲凝結不散。
行至半途,葉月又舉起手,平視濃墨珠。
“濃墨珠,你知道笙公子的,我該放他出來麼?”已經拿回了小紅綠,要不要趁機遠離這座罪惡島?
“在夢裡,你看似自由,實則沒得選擇。”
是啊,他們還有契約在呢,她還想修魔呢,不可能一走了之的。
“跟白葉一樣,我也是誰的半魂人物麼?”
“不,你就是她,你的魂體是完整的,只不過忘記了前塵往事,你總會想起來的,並尋到夢境的出口。”
“又是夢境的出口!在時機未到以前,估計又要走過一段漫長的路,你明明可以晚一點告訴我的,為什麼要現在說呢?”
知道這個真相,比知道自己的身世更可怕也更難接受,做一個堪不破迷局的夢中人,虛無的活一場,到底有什麼意義呢?
“跟白葉的情況不同,你身在未來,且記憶全無,所以我有必要現身提示你,找到那個帶你入夢的人,讓他殺你出夢。”
“找到?殺我?呵,這世上能殺我的,除了笙公子,還能有誰?是他獨自出夢,還是我們一起出夢?”
在夢裡,生命就不是生命了麼?既然過去是真實的過去,那麼未來也是真實的未來啊,憑什麼要犧牲她的生命去成全別人呢?
“對了,我既然在未來,那我的本體就是在過去,而笙公子又是魔祖的神魂,那跟他有牽扯的人,會是誰?”
“海妖王。”
葉月睜大了眼睛,倒吸一口氣,然後劇烈咳嗽,一時接受不了這個事實。
有記憶的她,竟然是那隻海妖!那她還能任性而為麼?犧牲自己,成全海妖,放出魔祖?為實在太離奇了,這一妖一魔,也不知有什麼樣的故事糾葛,非要入夢來解決。
她又在這個故事充當著怎樣的角色呢,也不知是幸運,還是不幸,她怎麼就跟這兩位傳說中的大人物扯上關係的呢?
“還有,帶你入夢的人,是魔祖,但不是笙公子。”濃墨珠又做了補充。
嗯?這又是什麼意思?葉月現在一個頭兩個大了。
“你入夢成為葉月,他入夢則會成為人界的一隻動物,一束植物,或者某一個人,笙公子也的確是他的神魂,他可以助你尋到魔祖的轉世。”
總算有一個好訊息了,要讓她在人界三個世界裡,找到化成萬物的魔祖轉世,無異於/大海撈針,還是在黑色妖海里撈針,是無望的尋找。
後面的時間,葉月沒有再問什麼了,而是在思考夢中的死亡。
在嶽葉的噩夢裡,殞命分魂後,她還有閒心聽牆角,瞭解獻花堂獻花的始末,還據此寫了一本書;初初入夢成為白葉時,她也可以毫無負擔的選擇觸電而亡;後來再次成為白葉,也將生死置之度外,完成革命,身死離魂之時,如釋重負,撒歡似的,到處瘋跑。
這樣想來,夢中的死亡,也沒有那麼可怕,而且她醒來後,會成為史上最強的海妖啊,多麼的光榮!
苦笑一聲,到那時,葉月的存在會淡化成一段記憶,就像她讀取白葉的那樣,看了一個或悲慘或喜劇的人物紀錄片,有幾分感觸,但留不下太多的痕跡。
而且海妖在夢中的轉世,為什麼會是半魔呢,哦,她想起來了,海妖本來就是妖魔同體的存在。
不論怎麼去自我開解,都太難接受了,想開心如常的生活,只能去質疑濃墨珠所說的一切,將問題的答案,事情的真相,交給時間去回答,交給未來去證實,這個時候不宜活得太清醒了,還是糊塗些好。
她手屏響了,停下游艇,清了清嗓子,按了語音接聽。
“小月啊,你野哪兒去了,怎麼還沒回來,我都下班了!”
“喲,大忙人,今天怎麼這麼早?早上大霧,你本來就去得晚,中途因為我,還回來過,耽誤來耽誤去,還早退了,你職場女強人的稱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