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祭看著那憤怒離去的背影,心裡突然很不舒服,也不知道別扭是從哪裡來,站在哪裡徵愣許久,最後失魂落魄的回到自己房間,上了門,他現在誰也不想見,他只想自己一個靜一靜。
夜幕低垂,犬戎大軍在迦谷關外架起篝火,高興的唱起歌跳起舞,士氣高漲,鬥志昂揚,他們肆無忌憚地挑釁著,完全不把南康放在眼裡。
虞澤晨看著城下一片熱鬧的景象,他怒睜著眼,額角的青筋隨著呼呼的粗氣一鼓一張,怒火在他胸中翻騰,如滔滔江水。
“這幫犬戎兵,未免也太自視甚高了吧?真當我南康無人了?簡直欺人太甚,老子非要滅了他們不可”。
說著他就要去找弓箭,那樣子就像是真要跟人家幹起來一樣。
舒玄撇了虞澤晨一眼,知道他在說大話,沒有阻攔的意思,站在那裡瞅著不動,他倒要看看,這個傢伙能幹出什麼事來?如果他真能幹出什麼事情來,他舒玄就把名字倒過來寫。
果然,虞澤晨見舒玄無動於衷,停下要去找東西的動作,清清嗓子道“你怎麼都不攔一攔我,萬一我真的要和他們打起來了,你就不怕?”
“怕什麼?你又不會真的去”
舒玄說話一直都是簡單明瞭直中要害,虞澤晨被他說得臉上一紅,感覺有些尷尬。
這傢伙就不能給他留一點面子嗎?非要說的那麼直白?這樣的性格,將來會有哪個姑娘會喜歡他?
虞澤晨為了挽回面子,佯裝硬氣的說“把我惹急了我就敢去”。
“那你現在去吧,我看著,等你死了我給你收屍”
舒玄板著一張臉,說出來的話差點氣死虞澤晨,他們好歹也做了那麼多年的同僚,這個傢伙心也太冷了吧,居然讓他去死啊。
自己的嘴巴反正說不過舒玄,虞澤晨只好閉嘴不語,但是看到城下的景象,怎麼看怎麼來火,索性懶得去看抬步去巡城了。
舒玄負手而立,看著城下心情憂重,幽幽的眸子隱有殺氣。
…………………………
天才剛黑透,煙羅就忍不住了,她獨自一人來到小河邊。
她要洗澡,那味道折磨了她一天,她快瘋了。
月光如紗,繁星點綴天空。
煙羅脫去衣衫,伸出如玉的足踏進水中,墨色青絲漂浮在水面形成一張妖異的網。
通榆被煙羅打發去找衣服了,阿力之前給的衣服太過豔麗,她不喜歡,她偏喜歡素淨一點的。
涼涼的河水沒過肌膚,讓人倍感舒服,她心情愜意的玩著水,完全放鬆警惕,心情倍好。
東方祭一個人沿著河岸悠閒的在月光下散步,月光下的河水顯得很恬靜,微風處,盪漾著清澈的漣漪。
他一身的酒氣,眼睛迷離飄渺,似一潭深不可見的泉水,讓人看不透,臉頰微微染上紅暈,原本整整齊齊的髮絲也零零散散的飄落,褪去了原先一塵不染的氣質。
他其實不會喝酒,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殤若和他說了那些話後,他特別想大醉一場。
以前常聽師叔說,酒,是個好東西,它可以幫你暫時忘掉痛苦,讓你肆無忌憚的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他現在特別想說,師叔你錯了,它不能忘記什麼,你越是想要忘記,它越就清晰,彷彿就在眼前一樣,怎麼也揮之不去。
東方祭醉眼朦朧間,他想要清醒,他抬頭望天,任清風吹拂著他的臉龐,深深地他吸了口氣,卻在睜眼之間,看到月下有一軀豐滿的玉體。
他笑,這酒還帶幻境的,他嗤之以鼻的就要轉身回去,他想不通到底是自己最近執念太深還是慾望在作祟?他居然會看到一個女人在沐浴。
看來,這個酒以後得少喝,容易讓人產生幻象,還都是一些香豔的場面。
身後悉悉索索的有響動,煙羅以為是通榆回來了,淡笑著開口“這麼快啊!”卻在一瞬間幡然醒悟。
通榆是鬼,走路是沒有聲音的,這雜亂的腳步聲說明對方是個人。
她以為這裡已經夠偏的了,沒想到還有人會來,也不知道是那路夜遊神,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麼?
煙羅忙把身體往水下藏去,讓水沒過脖子,眼中隱隱浮著殺氣,也不知道這人到底來了多久?都看到了些什麼?她現在後悔不已,早知道她就不偷懶弄一個障眼法了,這白白讓人看了一幅美人出浴圖,她虧死了。
煙羅因為身上因為沒有任何的東西,一時間在水中不敢動,她要是動了豈不是又讓那人又佔了便宜。
東西祭聽到那聲音,精神為之一振,不是幻覺,這個聲音是…,他像離弦的箭似的向前奔去,身影快速來到河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