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悸兒正說著話,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馬伕的聲音隨即響了起來“郡主,有人擋道,我們過不去”。
“誰那麼大的膽啊?”說著,她不悅起身出去,樣子有點兇。
車門前,濮陽悸兒抬眼看向前方,進城的路被另一輛馬車堵住了,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不打算進城,她這邊還忙著去逛街,路又被人堵住,她這爆脾氣怒火噌噌的往外冒,她朝著那擋路的人就喊到“喂,擋路的,趕緊給本郡主讓開”。
旁邊立於馬上的餘墨聽到有人喊話,壓低身子對馬車裡的人說“太子,有人讓我們讓路”。
馬車裡的玄胤懶懶的動了一下身子,不耐煩的說“什麼人啊?讓他繞道”。
餘墨為難“她說她是郡主”。
“郡主?”
“是”
玄胤感覺得有意思,堂堂郡主當街大喊大叫,南康女子都這麼彪悍的嗎?他突然很想見識見識這女子到底長什麼樣,當下起身出了馬車,餘墨見狀下馬緊隨其後。
濮陽悸兒見馬上下來人並沒有給她讓路,氣得雙手還胸,一隻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踩著馬車邊緣,怒火在心底燃燒,她倒要看看這到底是個什麼人,聽到是郡主還不給讓路的,他最好是有足夠的理由說服她,不然要他好看。
那人在離濮陽悸兒幾丈遠的地方停下,卻也足以讓她看清那人的長相。
他穿著一襲繡綠紋的紫色長袍,外罩一件亮綢面的乳白色披風,腰繫玉帶,手持象牙摺扇,身軀凜凜,相貌堂堂,臉上那笑容頗有點風流少年的意味,下巴微微抬起,杏子形狀的眼睛中間,星河燦爛璀璨。
濮陽悸兒嗤之以鼻,她還以為對方是個什麼了不起的人物,沒想到不過是一個仗著家裡有點錢的紈絝子弟,居然也敢攔她的路,她滿不屑地說“喂,小白臉,你知不知道你擋了本郡主的路,趕快把你的馬車挪開”。
餘墨被那句‘小白臉’嚇得身軀一震,這小姑奶奶到底是誰?膽子這樣大,居然取叫他們北溯太子‘小白臉’,雖然他們太子殿下確實挺白的,但是在北溯還沒有人敢這樣叫過,私底下討論也不敢,因為太子表面看上去溫和近人,底下卻是個陰險毒辣的人,得罪他的人沒有一個活過半個月的。
這個自稱是郡主的女人在大庭廣眾下得罪了他們太子,估計已經進太子的黑名單裡了,可能在不久的將來南康城外會多一處新墳,濮陽王室會少一個郡主。
玄胤瞧著站在車上的人,眼前斗然一亮,女子的約莫十六、七歲的樣子,容貌秀麗,一雙眼睛靈活之極,臉如白玉,顏若朝華烏黑的長髮,挽了個簡單的髮髻,髻上簪著一支飛鳥步搖,步搖在她說話時搖搖曳曳。
一身著淡粉衣裙長及曳地,細腰以雲帶約束,更顯出不盈一握。
她飛揚跋扈的樣子讓玄胤覺得她有幾分的惹人愛,怎麼看怎麼喜歡,也不在意她剛剛衝撞自己的言語,淡笑開口“不知郡主是那位王爺的你掌珠啊?生的這樣國色天香,讓本太子一見傾心啊!不知郡主可有婚配?如若沒有,你看我如何?”
玄胤不顧餘墨的震驚,一個勁的在哪裡自我推薦,感覺很良好,他怕濮陽悸兒看得不夠清楚笑著走近她。
濮陽悸兒開始以為他只是一般的紈絝子弟,沒想到他居然是個太子,雖然還不知道是那國的,一瞬間,她想起臨出門前母親的囑咐:陛下壽辰在即,各國使臣前來賀壽,這次出門萬不可挑事惹了來使,聽你父親說北溯太子也來了,你離他遠些,他這個人陰險狡詐最是可怕,一個不小心就性命不保啊。
母親的話在耳邊迴盪,濮陽悸兒有些發怵,心裡暗想:不會難麼倒黴吧?這是北溯太子?她剛剛說他是小白臉,他不會記恨吧?
濮陽悸兒莫名感覺脖子周圍涼颼颼的,看見人還在向前走,她急忙阻止“你,你給我站住,再上前,本郡主對你不客氣啊”。
玄胤不明所以,怎麼剛剛一臉驕橫放肆的郡主一下就焉了?還膽怵的看著自己?自己有那麼可怕嗎?還是說她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他剛才好像什麼也沒說吧?
濮陽悸兒見人停下,迅速退回馬車裡,焦急的吩咐“改道,從另外一個門進去”。
車伕猶疑“可是郡主,那樣會繞很遠的路?”
濮陽悸兒不耐煩道“那就繞”
“是”
車伕不敢得罪這位主子,既然是郡主說繞那就繞唄,她是主子她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