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阿時的先一步回京調查,君御便也就大概明瞭了此次城內疫情的嚴重情況。
和顧其聲的連夜研究過後,此日清晨,他親自組織人準備好大量木板、圍布等等材料,準備親自探查民情之後,從將百姓們按照情況和嚴重程度、分別隔離開始實施。
雖然之前聖旨裡面寫著讓他回來坐鎮城內瘟疫解決之事,但昨日入宮,皇帝確確實實只為了和他要人,他暫時的作為和不作為,還是自由的。
“如你所說,你昨日進宮,皇上並未提及起來全權處理城內情況的事宜,想來心中定然另有打算了。”
單手背後跟在君御身邊,顧其聲也是備好了些草藥,準備和君御一同親自前往查探情況。
“這解決瘟疫之事的權利交託出去了,便是將城內的大權交出去了,皇帝所顧忌的地方,應該也就還在這裡了,否則如此一個刁難你的好時機,必定想都不想,就直接甩鍋了。”
君御微微點頭,“這城內瘟疫處理的問題,是個贏得民心的大好時機。”
“宮裡那位如此的器重君顏,想來原本的、必定是希望他能夠站出來,將如此為民分憂的大事給擺平了,可奈何他爛泥扶不上牆,一心只想著爭皇位,對於民間之事絲毫不上心。恐怕,這也是昨日,他被宮裡那位,從御書房趕出來的緣故了。”
其實,君顏這傢伙明明挺‘能幹’的,私下拉幫結夥、買.官賣官、暗通他國等等,完全可以說是好事找不到他,壞事他全都做盡了。
倘若真的能夠把這些心思都用在治國治民上,那天啟早就富敵天下了。
一聽到這名字,顧其聲便不屑的哼了聲,“人們常說朝堂是朝堂、後宮是後宮,可他這分明就是假公濟私,愛屋及烏的因為對貴妃的寵愛,而盲目的寵愛和她的兒子,不管這貴妃的兒子,究竟是個什麼樣的酒囊飯袋。”
“倘若有朝一日,真的讓君顏這樣的人當了皇帝,那天啟豈不是就要走向覆滅了!”
“顧其聲!”君御眉頭微微蹙起,“你跟在我身邊這麼多年,什麼話不該說、什麼話不能說,你心裡應該有個衡量吧。”
顧其聲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目光下意識掃視了圈四周圍,確定沒有什麼異常才放心。
他剛剛也是想到了君顏那些所作所為,實在是覺得很不齒,所以才一時間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順口就說了出來,忘記了言多必失。
畢竟君御是天啟三皇子,言行舉止間,都不知道暗處有多少眼睛盯著。
那些不待見他們家主子的人,可是巴不得雞蛋裡面挑骨頭,挑出來關於他的大大小小問題,不惜一切代價扳倒他。
沒有再繼續剛剛的話題,君御調轉方向,朝著別苑大門口走去。
現下情況危急、時間緊迫,他要用一天的時間,調查完瘟疫的整體情況,然後對症下藥:瘟疫不是其他明爭暗鬥,他就算跟君顏、跟君臨那個老狐狸如何較勁,都絕對不會拿那麼多的百姓安危,做賭注、做博弈。
可正當他繞過了後院,就快到達院落門口時,小紅急促的跑了過來,“主子……”
君御看著小紅這有些為難的面色,便知道肯定是又有點什麼小插曲了,“怎麼?外面的瘟疫情況又嚴重了?”
“不是。”小紅卻搖了搖頭,面色悵惘,“是鄒小姐。”
“鄒小姐一大清早的,便在別苑門外候著了,說是主子您剛回來,眼下又要忙碌著瘟疫的事情,肯定連飯都吃不好,所以特意帶了豐盛的早餐前來,想如院和主子您……和主子您一同共用早膳。”
這女人的存在,果然是個大麻煩!
君御眉頭緊緊鎖了起來,感覺光是想想那個名字,整個人都覺得頭大:之前雲雅在的時候,他都已經把話說的那麼明確了,怎麼到她那就是耳旁風,半個字都聽不進去?
還是說,她就那麼篤定,不管是受於安寧侯府的壓力還是太后的威壓,到最後他一定是要娶她入府的?
但如果她真是這麼想的,君御只能說,她確實是想多了,“不見,轟走!”
他君御能夠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靠著自己一步步生生踩出來的路,不靠任何人的幫助,更不在乎什麼靠山不靠山的。
他並不覺得這世間,真的是有那個人,能夠成為他信得過的靠山的。
也不是沒有,也有,雲雅。
在君御的心裡面,從打遇見了雲雅那刻開始,她便是他在險境中努力求生和堅持下去的動力,是他不惜一切,也要殺出一條屬於他自己的路的原因。
雲雅就是他精神上最大的支援靠山。
小紅卻為難,“主子,她畢竟是安寧侯府小姐,這要是真的說起來轟走的話,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這要是鄒國舅知道了,還不得跑到咱們這來大鬧一通?到時候事情鬧大了,真的鬧到了皇上那裡去,主子您如何交差啊?”
“鄒老不會站出來鬧事,更不會將事情鬧到宮裡面去。”
君御卻言之鑿鑿,“他們鄒家,一直以來都是支援君顏、想把他扶上位的,鄒老更是一直都在盤算著,將鄒麗華給推上二皇子妃的位置,如此一來、今後她便是母儀天下的皇后,鄒家的未來更是有了保障,任誰都不可能扳倒他們家。”
“這種情況下,他巴不得三皇子府容不下她呢,如此一來,他將女兒塞進二皇子府,便更加順理成章,對外更加可以聲稱,是我這三皇子眼界太高,看不上他們安寧侯府。”
“既然主子都知道,為何還讓屬下將人給趕走?”
小紅不解的看著面前的人,“就這麼將人給趕走了,殿下豈不是定然要落人口實了?”
君御冷笑一聲,雙手背後,“我活這麼大以來,又有什麼時候,怕過落人口實。倘若被人說上兩句,就能夠徹底擺脫了鄒麗華,倒也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