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嬸一看這架勢，心裡滿是疑惑，不由對雲雅道：“不是剛審過嗎？這李大人是不休息了，還要連夜審？這什麼意思？”

“可能是有了新發現，想找我來對證一下？”雲雅自然也不清楚李大人的目的，只能做了一個猜測，隨即又對羅嬸道，“不必擔心，我去去就回來了。”

說完，雲雅起身走了出去。

牢房的門再次關上，羅嬸的心有一抹驚慌。白天已經該說的都說了，這夜裡叫去能說什麼？

雲雅跟在捕快身後穿過陰暗的過道，走出牢房，前往審訊的地點。

現在審問的地點不在白天的堂裡。而是在一個新地點——一個掛滿刑具、燭光昏暗的地方。

一進這個房間，雲雅便有了一個不好的預感，她不動聲色地掃了一眼。

主位上的李大人從她一進來就打量著她。不知是不是光線昏暗的原因，此時他臉上竟然多了一層陰鷙。而他身邊多了一箇中年文士模樣的男子，一時也正目不轉睛地盯著雲雅，目光裡不知是什麼神色。

“嫌犯，跪下。”沒等李大人發話，他身邊的文士就發了話。

雲雅看李大人沒有說話，應該是預設了對方發言，便沒有作聲，向白天那樣跪在了地上，道：“不知大人夜審雲雅，要問什麼？”

李大人居高臨下看著雲雅，幽幽道：“雲雅，張二狗頭上的簪子在你家裡被尋到，這你不能否認。”

雲雅思忖了片刻，道：“大人，其實海娃的說辭實在可疑。若是別人從我院落裡找到這簪子，也倒罷了，可是他撿到的，這實在可疑。張二狗是他哥不假，可他聽到田地裡是張二狗的屍體，為何不先來認屍，反而先跑去我家？這不附和正常人的舉動。”

白天時分，雲雅並沒有說這個疑惑，現在既然李大人再審自己，那她只好先將這個疑惑說了出來。

可是，那文士卻似乎對她的說辭並不感興趣，冷笑一聲：“這是回到牢裡想到的新說辭？沒想到一個小小的丫頭還挺狡猾，我告訴你，你不管說什麼，有什麼花招，在我這裡都過不去，更別說騙李大人。”

雲雅一愣，這文士什麼意思？是故意找自己的茬兒？

“這位大人，我也不知道您是什麼職位，但你為何這麼輕易否定民女的說辭？你並沒有確認，就認定我說的是假的，是狡猾的說辭？”

這算是一個正常的官員思路嗎？

“這村裡就你和張二狗的仇怨最大，你最有殺他的動機，另外在你院落裡撿到簪子，這是幾個人共同看見的，有不可否定的物證與人證。你還是老實交代如何殺掉張二狗吧，免得受苦。”

文士語氣裡隱隱有威脅的語氣。

雲雅又不是傻子，一聽對方的話，心裡立刻明白了，這是要叫自己現在招認呢，若不招認，恐怕還要屈打成招。

“回大人，我雖然與張二狗有些過節，但不至於生死之仇，他打了我的父親，我也打了他，彼此也算扯平，沒有必要要他的命。”雲雅挺直胸脯，看向那文士，“殺張二狗的另有其人，不是我，也不是我的表哥，他已經在幾天前離開了村裡。”

文士看雲雅侃侃而談，不卑不亢，沒有一絲該有的驚慌和害怕，心裡已經有些坐不住了，他可是跟李大人拍了胸脯打了包票的，一定可以將雲雅治罪，現在看架勢只能祭出自己的殺手鐧了。

他喊道：“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來人，給我上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