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士兵們橫眉冷對的呵斥聲中,隊伍的行進速度不慢,雲雅和顧其聲騎著馬走在隊伍的前面,而魏小五則走在隊伍的後面,和幾個軍官在一起騎馬行進。
“姑娘,似乎很信任那個公子?”顧其聲忽然問了一句和案子沒有關係的話。
雲雅笑了笑,“這倒沒有,不過我的確找不出他是壞人的證據,這段時間我也觀察此人,倒也不像窮兇極惡之人,而且我也聽說他的確是被綁來的,有姑娘也看到過。”
“觀此人舉止,我覺得他出身應該不錯,應該是書香之家,言行舉止道透著一股教養之氣,只是他卻不說自己的身世,實在叫人起疑,姑娘還是要小心為妙。”
其實,顧其聲還有話沒說,他看這公子出身應該不錯,從他舉動來看,的確不像壞人,可是,因為他長得實在太引人,顧其聲不得不在心裡替三皇子捏了一把汗,可憐自家殿下在邊疆吃著黃沙,估計得幾個月後才回來,別這邊忽然冒出什麼小白臉,威脅到了殿下的地位就不妙了。
到時候只怕自己也要吃不了兜著走了。
雲雅知道顧其聲是為自己好,不過她也有自己的盤算,一來魏小五要自己留下來給自己打工的,自己沒有逼迫他,二來,自己沒有什麼可圖的,即使讓他幫自己幹活,對方也沒有機會將自己的東西捲走,不過是對方一時無處可去,自己給他一個有飯吃的地方,給他一個能住人的地方而已,他隨時可以離開。
現在她想到是業務的拓展的確需要人手,這個人看著也靠譜,所以雙方需要,自己感覺也沒什麼不妥。魏小五和那些姑娘們有相似的地方而已。
“先生,放心吧,我心裡有數的。”
顧其聲暗裡嘆口氣,心道,你心裡有什麼數?我心裡沒數啊,弄了這麼個人在跟前,萬一你們日久生情了怎麼辦?
當然,這話他不會說出來,但是感覺自己肩上有多了一份責任,替皇子看住心愛女人的責任。
天色越來越暗了,前後都點起了火把照亮。雲雅看著地上的火光,將夜色照淡了,但是天上的星光依然璀璨,格外明亮。
雲雅不知怎麼的,忽然想到了君御,這樣的星空,他也看見了吧?他現在在做什麼呢?
千里之外的君御此時正在帳篷裡坐著看書,一面和侍衛十一談論事情,忽然不由自主打了噴嚏。他俊美的臉上閃過一道若有所思,是誰在想自己了嗎?是雲雅嗎?她現在在做什麼?飛鴿傳書中,他知道了顧其聲和雲雅此時正幫著王力查案子,而且這個案子還不小,可能涉及朝中權貴。
顧其聲問他要不要查下去,他的回覆是,查,不管查到誰,都不要怕,由他給罩著。
“殿下,顧先生他們找到了罌粟產地,也算是一件功勞,這幾年逍遙散很是猖獗,家破人亡的不計其數,百姓深受其害,若是擴散到軍隊,後果不堪設想。”
君御冷冷一笑:“所以這件事我要徹查,不管涉及到誰,我都不會放過。以這種害人的東西牟利,這本身就是想要天啟亡國,誅滅他全家都不為過。”
十一頓了頓,道:“能發展這麼大,背後若沒有一個強有力的後臺只怕是不可能的,只是不知道這個後臺有多硬。”
君御將書卷放下,道:“只要這背後不是皇帝就好,除此,不管是誰,都不是咱們的對手。”
這一趟出行,到現在為止,才不過一半,想到之類,君御微微蹙了蹙眉,道:“告訴顧其聲,處理案子時,要注意安全,侍衛雖有,就怕有些人狗急跳牆,還有,一定要護好雲雅。”
十一忙應諾。
再說雲雅和顧其聲等人,在夜半時分終於出了山,果然不遠處火把輝煌,上百差役已經在等候了。
有了這些保障,雲雅等人也算鬆了口氣,之前用繩子捆綁凡人的辦法很好,除了給他們上廁所造成一點點困難外,有人呢想要逃竄都做不到,只能乖乖就範。
凌晨時分,所有人終於達到了衙門。
犯人們被分散開關押,而之前那個男人供出來的那個人被直接單獨關押。而那廝還假裝喊冤不止。
顧其聲冷笑一下,道:“來這裡的,就沒有冤枉你的。”
雲雅很累了,也沒有繼續和那些男人們多說什麼,直接回到客房,簡單洗漱一下倒頭就睡。
顧其聲見雲雅離開了,想了想,轉身對魏小五道:“現在能不能說說你的籍貫與名姓?雲姑娘這裡可不收沒有來歷的人。”
魏小五看著顧其聲,嘆口氣道:“我乃嶺南人氏——我說話有一些口音難道你聽不出來?本事四處遊歷,不小心入了賊窩,你若不信,可去悅來客棧問問,我之前是一直住在那裡的,連路引也應該還在的。”
“這樣吧,你去悅來客棧先待著,如果我們離開時,你願意跟著我們,那就來找我們,如果你不願意跟著我們,就可以自由離開——其實,你的確也沒有必要待著,你看樣子出身不凡,何必做夥計呢?”
聽到這句話,魏小五忽然笑了,上下打量著著顧其聲,忽然道:“我觀先生也不是一般人,怎麼會做一個賬房先生,這不是太屈才了嗎?之前我還一直納悶,現在我終於明白了,看來先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顧其聲一看對方想歪了,忙怒道:“胡說,你莫要亂猜,小小年紀沒有禮貌。”
魏小五也不多說,一面轉頭往大街那邊走,一面回道:“先生,救命之恩,當湧泉相報,這個道理我可是懂的,所以我不會離開,我會跟著雲姑娘做兩年的夥計,來彙報她的恩情。我也不走仕途,所以不會去考功名,所以這兩年我可能的,你就不要想著幹我走了,哈哈……”
最後那幾聲笑,讓顧其聲直想衝過去打他幾下,這個混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