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悶熱,心裡有些煩悶,便找來佛經抄寫,好平心靜氣。”周景陽從容的說道,左雲墨已經走進了屋子。大抵是外面日頭大,他走的快些,額頭已經布了一層薄汗。
“王妃倒是好興致。”左雲墨走進,直接邁步坐在周景陽方才的位子上,隨意的翻看了桌面上的佛經。
“那裡抵得上王爺日理萬機。”周景陽心裡慌亂,但到底是成長了不少,不再是之前的那個單純公主,面色上倒是十分自然,看不出任何異樣。
“哦,王妃這是嫌棄本王冷落你了。”左雲墨調笑的說著,指尖捏著一頁書,意有所指的看著周景陽。
側過身,左雲墨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窗外。
一抹白色幾不可見的掠過。
周景陽很自然的走過去,彎腰遞給左雲墨一杯涼茶,正好擋住那開啟的窗戶。
“這茶味道不錯。”左雲墨挑眉,淺淺嘗了一口,似乎是覺得味道不錯,喝完又把杯子遞給周景陽,意思很明顯。
“這是攝政王前些日子送來的,南墨的涼茶,夏日喝剛好。”周景陽一邊解釋著,一邊給左雲墨填茶。
倒是把之前左雲墨的那句調笑的話轉移去了。
“攝政王待王妃倒是極好的。”左雲墨狀似無意的說著,繼續喝著茶,另一隻手的翻書的動作不停。
“王爺多想了。”周景陽淡然的回答道,眼裡倒是一片平靜,也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現在的身體一直緊繃著。
佛經,一貫是女子才會碰的,男子,一如左雲墨,自從德嬪搬去住了佛堂之後,便從來都不會去碰。可今天卻是一反常態,自進來開始便專注於她那本佛經上。
而那邊佛經裡,正巧就是她放的那張還沒有寫完的紙條。
他不會發現了什麼吧!
周景陽更加慌了,偏生她還得裝著一副輕鬆樣子,實在難熬。
即便是屋子裡放了冰塊兒,後背卻佈滿了汗漬。
左雲墨卻是不急不緩,依舊慢騰騰的翻看著,好在是抬頭看著周景陽說話:“王妃說的也是,王妃是南墨公主,這南墨當朝皇帝可是王妃的弟弟,王妃與攝政王關係一般也是可以理解的。”
“對了,王妃的弟弟應該十歲了吧。”左雲墨突然又抬頭問道。
“回王爺,是。”周景陽穩聲回答,眼睛卻是不受控制的看向左雲墨的手。
“嗯。”然後,便沒了下文。
似乎是看到了什麼有趣的,左雲墨停下了手,目光放在那本佛經上,看著上面的內容。
“王爺今日不忙嗎?”最終,還是周景陽先開了口,隔著兩頁紙之後便是那張紙條的藏身之地了。
“嗯?王妃要趕本王走。”左雲墨合了書,看清了周景陽掩飾的放鬆目光,微眯著眼,眼角微勾,身子向後靠了靠,側著頭看周景陽。
“並不是,只是王爺平日裡事務繁忙,妾身怕耽誤了王爺的正事。”見左雲墨不再糾結於那本佛經,周景陽才徹底放鬆,腦子也隨之轉的快了些,利落的回答著左雲墨。
周景陽在嫁於左雲墨的那天便知道,在東辰,左雲墨是完全的依附左錦閻,太子一派的人,堪稱左錦閻的左右手。因為先前一開始的印象定下了,導致周景陽的一種錯覺,她在左雲墨面前會緊張,但是並不會害怕,可是對於左錦閻她卻下意識的敬畏,即使他們見面的次數並不多。
可是現在,周景陽卻隱約的察覺到了左雲墨的不同一般的氣息。
“果然,王妃是怪本王的,這可是本王的不是了。”說著左雲墨伸手拉著周景陽的手腕兒拽著她靠近自己。
“王爺!”周景陽驚呼了一聲,一時不知道左雲墨打的什麼注意。
“放心,本王日後會改,王妃可要好好感受。”說罷左雲墨攬了周景陽的脖頸,以生理優勢壓迫周景陽無法反抗。
最後,左雲墨是被手下打斷了,好言與周景陽說了一番這才離開。
剛剛踏出門口,滿臉的笑意瞬間化去,方才的調笑溫潤似乎從來不曾出現一般。
墨雲一張國子臉面無表情,默默跟在左雲墨身後。
“可看到了。”左雲墨沉著聲,手覆在背後,板正身子,倒像是瞬間換了一個人一般。
“白色的鳥,從王妃屋子裡飛出來的。”墨雲說著。
“嗯,你回去待著就好,時刻注意武林盟主那邊的風向,再派其他人來就好。”左雲墨垂眸,眼底閃過精光。
“是。”墨雲應聲答過,一個閃身不過瞬息便離開了。
“周景陽……”左雲墨嘴裡默默唸了一句,駐足後頭看了一眼周景陽的院子,而後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