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茹,好久不見。”陸家遠衝著方姨點點頭,客氣的招呼著。兩個老男人之間緊張的氣氛因為方姨的進來變得有些緩和卻又因方姨的話而變的更加微妙。
“好久不見。”方姨笑著搓搓手,故人久不見還想再嘮嗑兩句,但看到季先生黑的跟炭一樣的臉,還有莫荷似笑非笑的算計表情時默默縮到一邊去了。
多說多錯,她不想傷害星寒,但也沒有辦法違背莫荷。最好還是三緘其口,如果莫荷反悔索要錢財,大不了拿她的命來賠。
“呵呵,還是慧茹瞭解陸先生多些,陸先生妙手仁心,不僅醫術了得就連醫患關係也是和諧的很。當年就聽說陸先生和季夫人之間的相處不像是醫患更像是無話不說的......老朋友。”兩聲低低的輕笑突兀的響起,莫荷上前兩步站在季雲薄身側,滿臉都是對陸家遠的誇讚、欽佩之色。
她今兒穿了一身很正式的金絲牡丹裙裝,保暖但不臃腫,顯得很貴氣。年近六十,身材曲線依舊很有看頭。頭上的白紗被拆了,非常適合這個年紀的微卷髮型蓬鬆有致。在這一眾都穿著病號服的房間顯得獨樹一幟,很是亮眼。
陸家遠眼神一凝,這是誰?明裡誇他醫患關係和諧,實則在說自己心懷不軌,無事獻殷勤。冷冷的打量了一下站在季雲薄身邊的這個女人,和自己年紀差不多,但是保養的不錯,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富家太太。只是眉梢微吊、顴骨稍高、唇角的笑意更是皮笑肉不笑,活脫脫一個浸在心計裡多年的女人。
“難不成這位夫人每次看病,醫患關係都很緊張?”很不客氣的順著莫荷的話頭反諷。他懶得和這樣的人虛以委蛇,直接堵死最好。
“如果是這樣的話,夫人還是少生病的好,免得看一次病鬧一次不愉快,生氣的話人不僅老的快,醫院也會將夫人納入黑名單。”
“當然,夫人駐顏有術,這滿臉的膠原蛋白都是錢砸出來的,如果夫人掙錢有方,也可以打一槍換一炮,畢竟死皮賴臉、撒潑打滾的醜態很容易被人記住。”六十歲,面上還是飽滿的很,甚至還有著隱隱的蘋果肌,只是歲月不饒人,唇角和眼角鬆弛的細紋還是暴露了實際的年齡。
“陸先生這話倒是給我提供了一個掙錢的法子,不知陸先生的醫院還開嗎?如果開的話,我不介意也去諮詢諮詢。乘此機會好好體驗一下所謂的和諧的醫患關係。”莫荷雙手抱胸,絲毫沒有動氣。
陸家遠越激動她就越好刺激季雲薄,本來還想叫方慧茹想法子去拿季星寒的小樣,萬萬沒想到洛大小姐竟連這人都能說得動,這演技她給滿分啊!不好好演豈不是浪費了洛大小姐的一番苦心。
“送上門的客戶哪有不歡迎的道理,只是我醫院的客戶分三六九等,夫人自認是哪一等?”陸家遠勾起唇角,玩味的看著莫荷。
“說說。”莫荷好整以暇的等著,無非就是以金錢來劃分,呵呵,一千萬她都能捨得,還在乎一個小小的vip!一百萬夠不夠?不夠那就再來一百萬。
“輕度焦慮型、中度妄想型、重度神經錯亂型。夫人您可以對號入座看您適合哪一種?輕度焦慮型一般科室的實習大夫就能坐診。中度妄想型,主任級以上的坐診。重度神經錯亂型才有我親自坐診,不過,我的收費不低。您可以問問季先生,當時請我的費用!”大掌很客氣指向黑著一張臉的季雲薄。
“三十年了,看在你和季先生熟識的份上,我吃虧點不漲價。不過不管是哪一種程度,我們一定讓您有賓至如歸的感受。”
“你!”莫荷氣的一張臉紅白交錯,她要是承認自己是哪一級的不是擺明著自己罵自己是神經病麼?這人是洛大小姐請來助力?怎麼看倒像是來拆她臺的?
“哈哈哈哈。”坐山觀虎鬥的季星寒放肆的大笑,在他的印象中,陸伯伯一直是溫柔、風趣,極有耐心的一個人,沒想到還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坐在床邊的小妹吞了吞口水,默不作聲的掐了一把季星寒的胳膊,狠狠的瞪了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也不看看場合,明顯季伯伯不高興啊!
季星寒吃痛,拍拍小妹的手安撫,小白兔並不知道他們之間的原委,他也不想讓小白兔捲進這個汙穢的家庭爭奪戰的漩渦。
“夠了!”季雲薄擰著眉瞪了一眼笑的不合時宜的兒子,撥出一口氣看著陸家遠。
“如果你是單純路過來看星寒的,我很歡迎,但如果是來沒事找事的,恕不遠送。”
陸家遠瞥了一眼季雲薄,唇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卻是側頭徑直對著季星寒:“誰打的你?”這鼻樑上的傷一看就是拳頭打的。
“嗯?”季星寒一愣,笑了笑:“陸伯伯,沒事,都過去了。”
“過去了?”心疼的看著季星寒,陸家遠面上滿是赤裸裸的護短:“你是小雪唯一的根,也是我陸家遠的乾兒子,你過得去,我可過不去!”
來醫院的路上,就星寒住院的事問了小丫頭,小丫頭不清楚事情的原委,也很謹慎的不想猜忌任何人,認為這世上還是善良的人多。看著丫頭單純如白紙的心性,以及形如鬼魅的臉,陸家遠感嘆,如果這個世界都有小丫頭這般純良的赤子之心,又哪有這些見不得光的汙穢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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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花城並非突然起意,而是年歲大了,落葉歸根陪陪小雪的想法一日強過一日,但又怕觸景傷情,遲遲沒有下定決心。直到昨日有人刻意放訊息給他,他再也坐不住,當即就回來了。
莫荷歸來、攜子奪權,星寒得知真相怒下手,傷莫荷並打其子,後負傷逃到墓園,幸得店內蘇姓丫頭捨命相救,才勘堪撿回一條命,至於後續尚不明朗。今涉及親子鑑定,莫荷坐立難安,欲對星寒下手,偷其小樣以作狸貓換太子之用。
季雲薄的生死榮衰與他沒有任何關係,但星寒不行,那是小雪的命根子。如果確實如訊息所言,他定要撕了那不知羞恥的女人的臉!
“這是我的家事!陸家遠你有什麼資格管?!”季雲薄被氣笑了。這人不僅覬覦自己的愛人還想插手他的家事?
“沒聽見我剛才說的?星寒是我的乾兒子!你說我能不能管!?”認星寒做乾兒子時,季雲薄就在場。這時候裝大尾巴狼?
再次嗆聲的兩個老男人,不甘示弱的瞪著對方,頗有大幹一場的架勢。
“好了,好了,星寒多一個人疼不是好事嗎?你看陸先生這麼緊張星寒的樣子,不熟悉的人還以為陸先生是星寒的親生父親呢!”莫荷掩唇輕笑,趕緊上前做調停。
“這位夫人,你不說話沒人當你是啞巴!俗語說的好:飯可以多吃,話不能亂說!他是星寒生父,我是義父,你又算星寒什麼人?”冷哼一聲,連個正眼都沒給莫荷。
“越老眼光越差,這樣的貨色你也看得上眼!?怎麼?長夜寂寞,管不住自己?我以為你只和那個姓莫的女人糾纏不清,沒想到如今老了倒是風流起來了。”陸家遠鄙夷的看看季雲薄的下半身,再看看莫荷的臉。
一襲話懟的莫荷面目猙獰,季雲薄差點發病。
“陸先生,你誤會季先生了,季先生自夫人走後,一直清心寡慾並沒有什麼風流債,而莫荷女士.......也是最近才回國的。”方姨瞅了瞅莫荷,上前小心翼翼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