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十點的花城,夜生活才剛剛開始,城市的霓虹染的夜色帶著一層曖昧的粉。
花城最大的酒吧:白天不懂夜的黑,各式的男女不停的進出,有時尚前衛的大學生,有拎著公文包的職場精英,也有凸肚秀頂成功人士模樣的中年人。
酒吧放著激發血脈的音樂,高臺上熱舞不斷,引得尖叫聲四起,不少人拿著酒瓶跟著音樂一起舞。吧檯的一隅,幾位兔女郎打扮的應召美女正竊竊私語,眼神不時的飛向獨自坐在吧檯喝酒的男人。
男人點了一杯hisky靜靜的坐著,眼鏡已經取下插在胸前風衣的口袋裡。平日裡一絲不苟向後梳的髮絲慵懶的垂下,遮住了那雙如墨的眼睛。男人的氣息乾淨,絲毫不像是長期混跡酒吧的買醉人,倒像是初入的雛兒。
白皙修長的手指輕撫酒杯,薄厚適中的唇微微抿緊。似有心事一般,男人撩了一把頭髮,露出了一張俊逸斯文的臉,執起酒杯淺酌一口,撥出一口氣,寬厚的肩膀微微垮下,正是林爾南。
林爾南活了28年,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不是林羽哲的兒子,那個一笑兩個小月牙的父親,年少時帶他去溪邊捉魚,去山谷觀察毛毛蟲變蝴蝶的父親竟然不是生父。
這樣的結果他真的無力接受。
墨瞳帶著無比的煩躁,又喝了一口,28年了,為什麼媽媽還要將這事說出來,認祖歸宗?完全沒有必要。這十幾年來,他們過得很好。金錢?利益?更沒有必要。父親死的時候法律上只有他這麼一個兒子,所有遺產皆有媽媽和他繼承。不說能買下多少多少,至少生活無憂。
“帥哥,一個人喝悶酒多無聊,我們姐妹陪你喝喝可好?”在吧檯一角觀察了半天的應召女郎們幾個眼神交匯紛紛上前圍住了林爾南。
林爾南蹙眉,鼻腔裡頓時湧進了複雜的香水味,優越的生活,莫荷高品質的追求,使得林爾南對香水味很敏感,控制不住鼻腔的瘙癢,狠狠的打了個噴嚏。
“抱歉,我不需要。”擦擦鼻尖,擺擺手,看著這群花枝招展,明顯吊凱子的女人,輕輕搖搖頭。雖然不耐煩,但良好的教養還是使他很有禮貌的拒絕,殊不知抬頭的那一剎那,一粒口香糖迅速融進了他的杯中。
“哎吆,帥氣哥哥,姐妹們也只是想找人聊聊天而已嘛。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一濃妝豔抹兔女郎打扮的女人執起林爾南的手,就想往他懷裡鑽。
“這個位置你坐不得!”很有技巧的閃躲開來,墨瞳冷冷的看著發嗲的女人。他的懷裡只有他的女人可以坐!不是這些風塵女人可以宵想的。
“咯咯咯,這哥哥可真有意思,來這裡不尋歡作樂、解放自我難不成守身如玉來了?”眾人嬉笑,你一下我一下的推搡著。
林爾南揉揉額角嘆息,本想在吵鬧中追尋一些安靜,沒想到被浪女纏上了。不在理會,起身,推了杯子:“aiter,結賬。”
“別啊,哥哥。”結賬的手又被攔住了,縱使林爾南脾氣再好,也有些想罵娘了。這些女人知不知道拒絕為何物?
“我對你們沒興趣。尤其是這身廉價的味道。從頭到腳。”看著不停往身上湊的女人,決定不再忍讓,只想快些脫身。
“哎呀,還是高品位的。”女人嗤笑。
“看來哥哥確實對我們我姐妹沒興趣,那給個面子乾了這杯唄,妹妹我也是和朋友打賭的,就這樣輸了多沒面子啊。喝了這杯,好歹也能有個吹噓的資本不是?”兔女郎看了眼暗處,暗處的幾個人瞬間起鬨。
搖搖頭,端起酒杯放置唇沿,一直擰著的眉擰的更深了。這幫女人為了錢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兔女郎們暗暗勾起了唇角,心中譏笑:這一看就是不常來的童子雞還能逃出的她的手掌心嘛。
突然一隻嫩白纖細的手掌橫空打來,啪的一聲,杯子落地,嚇了幾人一跳。紛紛看向出手的人,酒保聽著聲音,瞬間一臉哭相,這杯子好貴的。他咋這麼衰?
“他,今晚是我的。”一頭栗色大波浪,腳踩恨天高的菲詩,雙手抱胸,紅唇半勾,眼神犀利的看著林爾南。
“你是誰?別以為穿著大牌就可以來擺譜。”兔女郎上下打量兩眼,看著菲詩一身新款名牌,有些酸溜溜的諷刺道。
冷眼斜睨,鳳目宛如淬毒的曼陀羅:“是嗎?這個譜你喜不喜歡?”貓眼璀璨的指間夾了一疊鈔票。單指一彈,一片鈔票雨,紛紛揚揚的往下落。兔女郎們一愣,下一秒蜂擁而上。
“沒想到是個大方的主,姐妹們走!”撒了這麼多鈔票眼都不帶眨的,應召女郎們見多識廣,也知道是個惹不得的貨色,紛紛去尋找別的獵物去了。
“林先生,給你解決這群狂蜂浪蝶,也解決這杯加料的酒,有興趣喝一杯嗎?”洛菲詩指指地上的杯子。
“沒有你,這杯酒我也不會喝下去。另外!我對你洛大小姐同樣不感興趣。”毫不猶豫的拒絕,拍了幾張鈔票在桌上,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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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看來大孝子林先生也不關心其母莫荷了?”菲詩拉開凳子,優雅的坐下。
“aiter,兩杯brandy,加冰。”
“你想做什麼?我們並不認識?”林爾南微微側頭,他並不認為自己有什麼把柄在這個女人手上,也不認為母親莫荷會有,畢竟莫荷一直生活在美國,和這勾心鬥角的女人完全沒有瓜葛。
“莫荷,55歲,原花城話劇團的二號臺柱子墨荷花,30年前突然下落不明,原來是偷渡去了美國,後與當地華人林羽哲結為夫婦,育有一子即為你。”菲詩小酌一口,慢條斯理的說著。
“知道這些並不稀奇……你說什麼?!”二號臺柱子?墨瞳微微眯起,他媽明明是當家臺柱子!他自小見過媽媽的功底,唱腔及身段絕對是萬里挑一!
“莫荷是不是跟你說她是當家臺柱子?呵呵,真是可笑!當年小雪兒名動花城!墨荷花連給小雪兒提鞋都不配!”菲詩嗤笑一聲,閃亮的指甲沿著杯沿輕輕的畫圈。
“再說這種沒憑沒據的話,我就告你誹謗!”回身執起菲詩的手,面色冷峻的警告。
“現在有興趣喝一杯了?林哥哥,你手勁好大啊,抓的人好疼。”愛嬌的撅起紅唇,眼神卻是很滿意自己下的套。
“有事就說!”他沒時間和這女人蘑菇,他要回去問個明白!
“急什麼?林少爺,哦不!應該是季家大少爺!”菲詩執起酒杯輕碰了一下林爾南的,卻被嫌棄的躲開。
“我姓林,洛大小姐年紀輕輕就有幻想症!應該去醫院好好治治。”猛地灌了一口,冰涼的酒液劃過喉嚨隨之而來卻是辛辣刺激的感受,冰火兩重天,恰如他現在的心情。焦躁卻不得不冷靜的和這女人周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