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不抱,啥時候抱!
這時候一把抱住,賀掌櫃正高興著,不得順勢把頭倚在自家主子爺肩膀上啊!
這...這不是順理成章地成了嗎!
無論小肅急或是不急,徐慨就站在那裡,不悲不喜。
等了許久,待含釧哭得嗆嗝兒的空隙,徐慨沉默地見縫插針地遞了手帕巾子過去。
含釧抽泣著拿了帕巾子,擦了擦臉,鼻尖縈繞著一股子冷冽的松柏味,再抬頭看徐慨,徐慨雙眼紅紅的,是熬了一整夜的結果,面容卻顯得極沉靜,嘴角輕輕抿在一起,就這麼面對面注視著她,靜靜地看著她...
“嗝——”
一聲嗝,打破靜謐。
哭久了...就容易反嗝...
含釧僵硬地立在原地,不知該將臉藏到哪個地縫裡去。
徐慨終是笑了起來,“我送你回食肆吧,回去洗個澡,睡一睡,換身衣裳。等晌午內門開了,你師傅出來,我和你一起去接。”
我和你...
含釧淚眼婆娑地看向徐慨,話就在嘴裡繞了很大一圈,卻最終將那一句話吞嚥下肚。
含釧在前頭走,徐慨在後面跟著。
衚衕口到衚衕尾巴,短短的距離,被走出了戈壁荒漠的感覺。
含釧站在燈籠下和徐慨告了別,“...待會不勞您費心了,您難得沐休,還是在府上休憩一天為好。食肆裡的人或許都想去接白爺爺,您的馬車不一定能坐下...過會子,我們就先自己去接,待白爺爺好些了,兒再同白爺爺過來同您謝恩。”
也是。
食肆的人應當都會去。
人多,他去也沒辦法陪著含釧。
倒不如等接回來了,他再去看看。
徐慨點了點頭,“都行。”
含釧回了食肆,給自己灌下一壺濃茶,撂起袖子興致勃勃地去內院打魚,鯪魚養了兩天胖乎乎、乾乾淨淨的。
含釧利落地破了肚子,選了腹部上下半寸最肥美的魚肉,拿刀背將魚肉刮成泥,再拿篩子將魚泥盡數篩下,將魚腹的筋膜、小刺全都篩了出來,再將魚泥拍打上勁,團成一團壓成魚餅,經過上百次推擀,魚肉變成了薄如堂紙的薄餅。
這門手藝,也是白爺爺教給她的。
魚肉成皮兒,豬肉藕丁做餡兒,名稱魚包。
含釧嚐了個煮熟浮起來的魚包,外皮勁道彈牙,內餡醇厚多汁,兩種食材交相輝映,回味悠長。
含釧輕輕點了點頭。
無論怎樣,白爺爺和四喜還活著且全身而退,這才是最要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