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既不敢衝上去把冰沙揚了,又不敢看著自家那不自覺的姑娘吃進去——一邊是秦王爺,一邊是老太太,隨風飄搖的牆頭草如今不知該往哪頭飄。
在水芳猶豫不決之際,含釧幫她做了決定。
含釧頭一偏,嘴巴抿得緊緊的,“不方便呢!不好吃冰的。”
徐慨怔愣半晌。
什麼不方便?
為什麼不能吃冰的?
什麼事情和冰的有關係?
徐慨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等返回吏部時,猛地反應過來!
小姑娘是月事了吧!
徐慨拿筆尖舔了舔墨,鄭重其事地在日程上圈了個圈兒,算是把這日子正式記下來了。
果如徐慨所料,曹家等了兩天,都沒等來柳閣老的態度,他家那位碎嘴皮子盧夫人好好生生地待在內宅裡,好像那些話她從來沒說過似的。
曹醒對柳閣老這個態度非常不滿意,非常非常不滿意,連上了三四個摺子彈劾柳閣老改判一事,跟著廣德伯的帖子也飛上了御桌。
尚家和曹家關係親近,這不是個秘密。
新上任的廣德伯尚元行,是同曹醒一起闖蕩北疆、過命的兄弟。
尚家下場在朝臣意料之中。
可尚家也是小的下場,做御史的老尚還一直穩著的。
與曹家素來親近的左家、張家都沉默不言,甚至曹醒的親妹夫四皇子徐慨都未曾下場上書。
這倒叫含釧有些看不懂。
徐慨一句話點醒了含釧,“...若是一旦彈劾,就全部飛刷刷上書,在聖人看來,這叫什麼?這叫結黨營私。”
含釧恍然大悟。
含釧也沒想到,後宅女人的口舌之爭,會一下子變成了朝堂上爭論辯駁的焦點。
柳閣老硬氣到了曹醒甩出當年案件改判的賬簿證據,聖人掐住那本賬簿證據責罰了柳閣老三千兩的罰銀,另擼下了刑部兩個郎中的官職,說來也巧,那兩個郎中均是柳閣老的門生,又火速提拔了一位不到五十的右光祿大夫升至左光祿。
左光祿大夫,算是文官到頂了,基本能算作入閣預備役。
問題來了。
內閣首輔一般是四個,如今聖人勢大,內閣首輔已經滿員,並非前朝一家獨大的情形。
若是再進,原先的內閣首輔勢必會退一個下去。
那麼,會是誰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