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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三章 苔菜炸花生米(上)

又推了一兩件給童嬤嬤,老太太臉色沈了沈,隨口交待,“這是給西廂含寶和餘氏帶的東西,等入了夜,給那娘倆拿去。”

童嬤嬤輕聲應是。

含釧把自己跟前的牛皮紙拆了,其中三個物件兒是一套,用的黃花梨木的匣子,木盒面上刻了兩朵很漂亮的木蘭花,上面寫著小纂體的“沈興記”。

含釧挨個兒開啟,是一套完整的頭面,一對大拇指殼兒大小的粉海珠耳墜,三支碩大晶瑩的珍珠赤金流蘇簪子,三支淡粉色珍珠赤金釵,還有一條細細密密狹長淡粉色珍珠串起來的手鍊。珍珠不是甚稀奇貨,可粉色的、全都是指甲蓋大小的珍珠,卻是非常難尋的。

薛老夫人眯眯笑,“你哥哥見你素來麻布輕衫,從不過多裝扮,這次出行前就說了,在各地遇上了好東西,必定給你全都蒐羅回來當嫁妝。”

曹醒當真是個好男人的。

無論是對妹子,還是對祖母,還是對族中的女子親眷,都是一等一的心細如塵。

說起“嫁妝”這件事,薛老夫人一聲輕嘆,目光像在追憶許久許久前的故事,“...你母親有滿滿一個宅子的嫁妝,一百二十八臺,堆滿了一處小宅,本都是留給你的。可當初為了了那沈鹽事件的賠款,你哥哥堅持不走公中的賬目,全都由咱們這房私人兜裡掏,左湊右湊,湊了三百萬兩白銀,甚至將你母親滿宅子的嫁妝全都變賣了,這才湊齊賠款...”

眼看老太太又陷入不好的回憶,含釧攏了攏粉海珠的耳墜,在耳朵上比劃比劃,笑眯眯地把老太太的思緒扯了回來,“...為了哥哥這對耳墜子,還得勞煩祖母給釧兒打對耳洞才好!”

薛老夫人被拉了回來,戴上鏡子伸頭細瞧,一拍大腿根兒,“哎呀!你這丫頭!怎的沒穿耳洞!”

含釧笑起來,“膳房男人多,女使少,七八歲就進了膳房,您想想,白爺爺能想得起來給自個兒徒弟穿耳洞這回事嗎?”

薛老夫人想了想白爺爺那肥肥胖胖又中氣十足的面孔,再想想這老頭兒拿著針給小姑娘穿耳洞的畫面...

薛老夫人抖了抖,算了算了,這畫面太美了,不敢想象。

“既是如此,那擇日不如撞日,今兒個就穿!”

薛老夫人說幹就幹,吃了午飯,讓水芳從地窖裡拿了冰塊,燒紅了針,戴著牽陀玳瑁鏡子,決定親自上陣。

老太太準備充分,興致勃勃。

含釧眯著眼睛,認命般等待上刑。

冰塊冰在了耳垂後,看著這老太太慈眉善目、和藹可親,下手頗為穩準狠,針尖從厚厚的耳垂裡扎地一下穿過,血珠子還來不及冒,便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往新上任的耳洞裡插了根赤金細籤兒。

含釧的尖叫被吞嚥在了嗓子眼裡,淚眼婆娑地看著這小老太太快樂愉悅的那張臉。

行吧。

疼就疼吧。

也值了。

古有綵衣娛親,今有含釧樂親——為了給自家祖母找點事兒做,她當真無私奉獻了這一對從未遭過罪的耳垂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