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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四十一章 白切肉(上)

含釧攥緊拳頭。

什麼叫投鼠忌器?

這就叫!

薛老夫人安撫完小姑娘,再次側身交待童嬤嬤,“正好孫太醫還在內宅,放出風聲,我要將漕幫所有事務、賬簿、水符、鑰匙全都交給了含釧,把外院現有的管事扣下,把寄存在銀號中的地契與銀票全部取出,再去請京兆府尹過來公證...戲要做全套才可。”

含釧緊緊抿住嘴唇,“祖母,您...”

薛老夫人笑了笑,“你那‘時鮮’還是凶宅,你不也買了?事急從權,醒哥兒在外搏殺,你我女眷必定要將後宅肅清,否則他回來,朝廷的事兒煩人,後宅的事兒也煩人,能舒坦嗎?再者說,今日可下毒,明日便可放火,若當真有問題,儘早揪出來才是正道。”

薛老夫人抬了抬下頜,眼睛裡有滄桑,“漕幫風裡來雨裡去,刀刃上舔飯吃。你且放心,你祖母絕非那等情感大過理性之人,一是一,二是二,若要殺,實在不忍,便也只好提到外頭去殺!”

含釧低估了薛老夫人的韌性和理性。

也是。

獨面獨女身故,拉扯大孫兒,獨身直面漕幫風雲詭譎的薛老夫人,又豈會是尋常人戶裡優柔寡斷的老封君?

含釧再看了看薛老夫人慈祥和藹的眉眼、時時掛著笑的嘴角...

嗯...

這是一位心下不忍,便將人拎出去殺,眼不見為淨的另類老封君。

......

太陽落山,日暮西垂,隱隱約約的日頭掛在飛揚的簷角,氤氳出幾分觸不可及的柔光。

更多的是壓城的烏雲與寂靜的夜色。

黑夜,慢慢將曹家吞噬。

正堂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哭聲與抽泣聲,飄散出濃厚的藥苦味,丫鬟婆子紅著一雙眼在廊間小跑,拎著藥箱的太醫抹著額角的汗水,時而入正堂,時而進小廚房煎藥...

整個正堂都瀰漫著悽苦、無助的氣息。

“...老夫人真不行了!?”

餘氏站起身來,聽丫鬟來報。

丫鬟埋著頭,低聲道,“真不行了!下午就將孫太醫請來了,內院外院全都封住了,外院好幾個管事都被扣下不許走,曹生管事去了好幾個銀號...二姑娘守著正堂一步也沒離開,聽她身邊的那個小雙兒說,二姑娘哭得眼睛都快瞎了,身子本就還沒好利索,剛剛差點厥了過去!”

餘氏在原地來回踱步,左手不住地敲打右手。

是是是。

這件事,她知道!

賀含釧那丫頭前幾日被人抬回來的!

說是去京城一個位高權重的親王府求問,結果問到了曹醒回不來的訊息...

那丫頭一下子就病倒了三日,又是從地窖裡拿冰退熱,又是換著大夫地開方子,老太太不合眼地照顧了整整三日,前日這才醒過來...

如果老夫人當真不行了,那丫頭必定是撐不住的!

餘氏腳一跺,一咬牙關,“去!叫上含寶,我們去正堂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