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倫xi！”聽著艾倫不無威脅的話語，饒是李秀滿如此深厚的城府，也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鄭重警告你，這件事已經逾越了我的底線！”握著手機的手攥得更緊了些，李秀滿的聲音裡也帶上了不願繼續遮掩的怒氣：“你過火了！”
回想過了大半輩子的歲月，李秀滿彷彿從來沒有這樣憋屈無力過，被人拿捏住了要害。上一次有這樣的感覺，還是被檢察院以逃稅的罪名突發起訴，逼得自己拋下韓國的一切，連夜遠走美國，隱居遁逃，知道後來風聲漸息，搭上新的上層關係，才得以僅僅被判處緩刑。
但那時，自己面對的敵人是大名鼎鼎的首爾地檢，權力龐大到讓人幾乎難以生起反抗的念頭。
而如今，再次帶給自己這種威脅感的人，卻是曾經眼中僅僅是有點意思，但還不值一提的後輩末學，一個徹徹底底的小朋友！
倍感難堪的同時，李秀滿心中也敲響了警鐘，提高了對艾倫的警惕。
甚至於，他開始自我懷疑，是不是真的老到腦子不好使了，不然怎麼會如此輕易地被人算計到？
“有嗎？”面對李秀滿沒什麼底氣的詰問，艾倫顯得滿不在乎，電話裡的聲音依舊笑著道：“我沒覺得呢，畢竟，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啊，我的李老師？”他挑著問句，戲謔地問著李秀滿。
“我的態度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話題一說到這裡，李秀滿冷靜了許多，推了推他的黑框眼鏡道：“這麼重要，這麼龐大，這麼精細的活動，我不可能把它交在一個毫無經驗，完全野路子出身的新人手裡。”
“那我們的矛盾似乎無法調解了呢。”就好像真的被李秀滿強硬的口氣嚇住一般，艾倫歪著頭，很是苦惱地道：“我也跟李老師您說得很明白，整個skstation專案，就是為了力捧金珉碩，快速躋身娛樂圈的上位圈，成為我手裡更加有用的棋子。”
“別忘了，skstation是由我提出的企劃方案，”翹起嘴唇說著，艾倫告誡著李秀滿：“如果您這邊一直咬著牙不鬆口，拒絕接受我的條件，大不了一拍兩散，我另找一家公司合作。”
李秀滿的呼吸急促了許多，但卻仍咬緊牙關不出聲。
“反正對我來說，內容不是問題，金珉碩可以搞定一切。”艾倫對此很是自信，對金珉碩有一種迷之信賴：“缺乏的，只是將內容直接呈現在觀眾面前的載體，也就是藝人了。而全韓國的藝人千千萬，我也並不是只有s一家選擇。無論是jyp，fnc，還是yg——yg排除，它們和金珉碩有齷齪，”如數家珍，艾倫掰扯著他可以選擇合作施加影響力的各家公司。
李秀滿聽得滿頭冷汗，心裡清楚艾倫並不是在隨口說空話，而是他真的佔據主動地位。
但他也不可能隨隨便便就答應，反而嗤笑了一聲道：“既然如此，不知艾倫xi為什麼從一開始就選擇我們s公司合作呢？自然是因為我們有其他公司不可取代的優勢！”
“我們，是歌謠界第一巨頭！”他狠狠一拍桌子，話音擲地有聲。
“歌謠界第一巨頭。”自然不會被李秀滿簡簡單單一兩句說辭就給唬住，在這隻老狐狸的面前，艾倫表現得毫不示弱，一點也沒有落了下風：“但也只是歌謠界而已。”
“李老師，知道您意欲復出的訊息放出去之後，有多少家公司如臨大敵，彼此串聯，互通有無嗎？”
“還不都是你搞的鬼？！”李秀滿咬緊了牙，壓低聲音罵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艾倫低聲笑著：“您說，要是現在，我把jyp，fnc這幾家公司的社長代表聚集在一起，共同運作skstation這個專案，成功的機率會有多大？”
李秀滿的聲音一停，剎那間背心出了一身冷汗。
要是這幾天的謠言沒有傳出，各家公司各有各的心思，這件事當然不可能：想要整合這麼多家公司手中佔據了歌謠界近乎一半的資源？哪怕是強勢如朴槿惠政府的歷任文化部長官，文化振興院院長，也沒有一個人成功——不，應該說沒有一個人生出過這種完全不切實際的想法。
但是，眼下在艾倫一步步的操縱引導之下，輿論的大勢已經形成，各家公司聯合在一起的誘因也有了：強如李秀滿的威脅，是所有後輩公司想要崛起的最大絆腳石！他才是s，真正的支柱！
“艾倫xi，你最好三思而行，”李秀滿不願弱了氣勢：“那些人可沒有一個好相與的。哪怕暫時在我的威壓之下，可以形成一個鬆散的聯盟，你真的覺得，這個聯盟可以按照你的設想走下去？”
“那就不勞李老師您費心了。”艾倫哈哈一笑：“我說過，整個專案都只是為了快速把金珉碩推到那個位置，至於達成目的之後，其他人會怎樣？“
他微微抿嘴一笑，說出的話卻格外冷酷：”我死之後，哪管他洪水滔天！“
“你，你就是個瘋子！”李秀滿忍不住破口罵了一句，抬手鬆了松領口，深深吸了口氣。
“不管怎麼樣，別的什麼都好說，你的條件我是不可能答應的。”簡直就是塊茅坑裡又臭又硬的石頭，他頑固地不鬆口：“放棄吧，艾倫xi，這麼多年，你見我對誰妥協過？”
“如果李老師您是這種態度的話，那就太讓人失望了。”話是這麼說，阿倫沉穩的語調，卻沒有顯出多少他所說的失望來。
“既然如此，我也要讓李老師您，見識見識我的決心才是。”笑著說了這麼一句，艾倫朗聲道：“那麼，就這樣吧，我掛電話了。”
“等等！”心中湧上一股強烈的不安，李秀滿出言追問道：“你要幹什麼？！”
“我要幹什麼？”艾倫輕笑：“您會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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