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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風聲

6月14日,週日。

把大門和櫃檯的鑰匙交接給接班的同事,回到更衣室換下工作服,走出便利店的大門,清晨刺眼的陽光讓金珉碩一瞬間眯緊了眼,忍不住抬手擋在額前。

眼角有些溼潤,他忍不住抬起手,大大地伸了個懶腰,哈欠帶出了隱藏在身體深處的疲憊,因著仍在感冒的原因,金珉碩甚至覺得腳下都有些飄忽。

重新穩住身體,狠狠甩了甩頭,轉身看了看便利店關上夜燈的招牌,金珉碩心中有些可惜。

距離上一次見到sunny,已經過去差不多十天的時間了。

雖說心裡很清楚,sunny只是在下班途中偶然路過,興致來了才會進來買了兩瓶啤酒。這樣的機會千載難逢,能夠碰上一次已經是應該燒高香的好運。

但是,處於一個狂粉的自覺,金珉碩還是不肯放棄任何一個能夠親眼見到偶像的機會,每天上班的時候,心裡都期待著能夠再來一次命運般的偶遇。

“誒,還是貪心不足啊。”自嘲了一句,金珉碩整理心情,踱步朝著家走去。

“九拉大叔,大叔?”口中輕聲喚著,金珉碩動作小心地關上了房門。

客廳裡沒有人回話,應該是還在電視臺趕工,金珉碩嘆了口氣,換下了鞋。

不知道九拉大叔到底是遇上了什麼事,工作這麼拼命……

處於尊重隱私的目的,金珉碩自己沒有告訴金九拉為什麼欠下高利貸――他也不知道,他並沒有深究金九拉的原因,只是看著一個年近50歲的長輩,每天起早貪黑,風餐露宿地奔波忙碌,心中感到很是不忍。

“你連自己都還顧不了,就不要想著去幫人家了。”心中一凜,打消了至少是此時並不該有的同情心,金珉碩這才分辨出來,客廳似乎隱隱有打呼嚕的聲音。

走進一看,沙發上正躺著一個瘦小的身影,看上去還只是個孩子。他閉著眼睡得死沉,長出沙發的腳懸著空耷拉著,嘴邊掛著一抹晶瑩。

“這就是東賢了吧?”

猜出了少年的身份,金珉碩放下了心。看他這樣子,是一趕完通告就回來了。

“這是多久沒有好好睡覺了?”因為金九拉的關係,金珉碩對這孩子天然地帶著親和。暗自埋怨一句,他走進廚房,準備做一點簡單的早餐。

熱騰騰的牛奶,烤好的麵包散發出麥芽的香氣,金東賢在一陣誘人的味道中掙扎著醒來。

“阿爸?”迷迷糊糊地坐起,揉著惺忪的睡眼,他低低地問道。

“醒來了?”回答自己的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聲音,金東賢心下一緊,立刻清醒過來,發現廚房裡高大的背影正在忙碌著。

“你是什麼人?”他很是不客氣地問道。

“麵包要不要加煎火腿?”金珉碩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自顧自地準備著早餐。

“……不要,”金東賢猶豫了一小會兒,終於小聲說道,還不忘解釋一句:“公司要求身材管理,不可以吃高熱量的食物。”

“偶爾一次沒關係的。”儘管問了話,金珉碩卻完全沒有聽金東賢的訴求,徑直給麵包加了一顆七分熟的火腿片:“減肥重要的是運動,吃多吃少並不能根本性地解決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