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明錚說:“後來青蛙答應背蠍子過河。在河中央的時候,蠍子還是忍不住自私和攻擊的天性,拿尾巴蜇了青蛙一下。青蛙臨死前問蠍子,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蠍子問他:明知道我會忍不住蜇你,你為什麼還要揹我過河?青蛙說:萬一我遊得快,說不定在上岸的時候你才會蜇我。這樣雖然我也被蜇了,可是你還是能過得了河。蠍子被感動了,說:你真的是一隻好傻的青蛙。青蛙說:如果沒有我這麼傻的青蛙,誰來揹你過河?所以讓我重選一次,我仍然會選擇揹你。最後,蠍子和青蛙一同掉進了河裡……”
故事講完時,傅明錚手裡的煙已經燒到了盡頭。
傅明錚一個人慣了,所以即使情緒低落,自己也不會察覺慘。
旁邊,他唯一的聽眾,蘇恩腦袋一點一點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睡著了拓。
蘇恩失蹤第三天了。
三天時間裡,警方一直在努力排查。
整個北京大大小小的酒店、賓館、旅店,挨個房間檢查證件核對人員資訊,拉網式大搜查全都搜了個遍,仍然一無所獲。
聶慎遠重新調出海軍總醫院當天的監控,連續盯了七八個小時的影片,他正想倒杯咖啡提神時,一個模糊的身影出現在監控畫面一角。
聶慎遠反反覆覆按著暫停、回放,但畫面清晰度太差,再加上角度問題,完全看不到這個人的臉。
他覺得這個身影有些熟悉,彷彿是為印證自己的猜想,立馬撥了個電話回滬城聶宅。
那個點聶父已經睡下了,電話是傅瑜接的。
聶慎遠稍一試探,傅瑜沒有設防,一不小心就交了底。
傅明錚這幾天藉口去深圳出差,果然不在滬城。
傅明錚的手機一直關機狀態,信用卡也沒有使用記錄,整個人彷彿消失在了空氣裡。
另一邊,警察從秦珂最近一星期的通話記錄裡鎖定一個陌生號碼。
號碼追蹤到了,是一個不需要實名制購買的手機號,隨便花幾十塊就能在路邊超市買到的那種。
路徵帶著兩個民警熬了一夜,終於查到這個號碼上一次使用地點,鎖定在河北和北京交界的某個小縣城城中村。
黃昏時,外面開始下雨。
雨點打在樓下院子裡的芭蕉葉上,滴滴答答的輕響。
出租屋裡,蘇恩下午就開始發燒。
一開始,傅明錚以為她又是裝的,推了推她,沒動。
蘇恩趴在枕頭上,面頰潮紅,呼吸很沉。
聽見他說話的聲音,她有些難受地皺起眉,嘴裡嘟噥一句什麼。
傅明錚意識到不對勁,猶豫兩秒,拿手機撥了秦珂的號碼,那邊仍舊顯示無法接通。
傅明錚沉吟片刻,終於還是出門去買藥。
這裡只是河北郊縣,周邊並不繁華。
傅明錚出門問了本地人才找到一家診所,醫生是個年紀大的老頭,戴著眼鏡在櫃檯找了很久,才找齊開的藥。
他付了錢,拿上藥原路返回。
路上碰見幾個操著外地口音的男人在小賣部那邊買菸。
傅明錚無意間扭頭看了他們一眼,冷不丁和其中一個眼神對上。
那人眼神狠厲,眉骨附近一道猙獰的刀疤。
絕非善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