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死了,”柯研淡淡地說道,“相信我,皇帝陛下,你不會想知道後果的。”
“還在威脅朕嗎?”老皇帝眉頭一皺,映襯著背後滿院的火光,一語雙關地問道。
“呵……”柯研略微偏過頭看去,一旁的殿門已是被禁軍隊長急促的敲擊了起來,他卻仍是不慌不忙的,從胸口掏出一封信件來,扔在了書桌上:“這裡面記載著的資訊,是璋王這次出走的前因後果,以及南寧大勝告捷的種種疑點,若你還有救,就好好看看吧……”
“你就這麼自信?”老皇帝略有些驚異地問道,“先不說你能否走得掉,就算你能僥倖逃脫,此次之後,朕必將會嚴加防範,你覺得自己還能再有第三次這樣的機會、接觸到朕嗎?”
“當然可以……”柯研露出了一抹輕蔑地笑容。
“何以見得?”看著柯研仍然是處變不驚的模樣,老皇帝的心中,忽的出現了一抹發自心底的恐慌。
“因為我的劍,代表著的不是我一個人的恩怨……”柯研抬起長劍,目光緩慢而又沉重的從中掃視而過:
“而是天下人的意願!”
轟隆!
在禁軍將士們的齊聲吆喝中,沉重的殿門,終於是被轟然撞開。
與此同時,柯研的身影也是鬼魅一般的消失在原地,老皇帝只覺得一陣疾風與自己擦肩而過,倉惶回首時,卻不見蹤跡,眼前只有兩扇不斷左右搖曳的木窗。
“陛下,陛下!呃……這……”
禁軍將士們匆匆趕至,一進屋,卻只見到氣得發抖的老皇帝,和地上三具還略顯溫熱的屍體,震驚之餘,頓時左顧右盼,有些不知所措起來。
“蠢貨?還愣著看朕作甚麼?”老皇帝站在血泊之中,氣得張牙舞爪起來:“還不趕緊去給朕追啊!追啊!”
“末將領命!”禁軍將士們聞言,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拱手領命後,迅速而又準確的指派道:
“你們幾個,留下來保護皇上!你,你,還有你,跟我追!”
“是!”
“是!”
人馬匆匆散去,屋內的屍體也很快被聞風而至的奴才們情理乾淨,驚魂未定地老皇帝脫力一般地坐回了原位,看了看窗外滿宮城的敲鑼打鼓、人影攢動,怔怔的坐了一會兒,卻只是顫顫巍巍地掏出了那封信來,直勾勾的盯著那厚厚的信封看了半晌。
隨著一陣燭火的噼啪聲,下一秒,老皇帝毫不猶豫地,將那封信投入了火盆之中。
火苗躥起一尺,蒸騰的烈火中,隱隱顯露出老皇帝那張惱怒猙獰的臉龐來……
“朕怎麼做,從來不需要旁人來指手畫腳!”
……
同一晚,肖䍃和齊澤輝,卻是坐在街邊的小酒館裡,嘻嘻哈哈地聊著天。
他們面上的桌子上,沒有山珍海味,也沒有天材地寶,有的,只是像他們曾經在平安縣城最喜歡點的那般,上了簡簡單單的幾道菜:
一隻燒雞,一盤花生,兩碟小菜,以及一壺總是喝不完的酒。
“板扎,我還是蠻好奇的,”齊澤輝一邊咀嚼著花生米,一邊比劃著手腳說道:“你方才在賭場裡那招,到底是怎麼弄的?難不成當真是靠運氣,一陣‘刷刷刷刷’就蹦出個豹子來了?”
“呃……當然不是……”肖䍃聞言,愣了一下,卻隨後“嘿嘿”一笑,有些搖頭晃腦地說道:“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玄之又玄,妙不可言……”
“呸呸呸,說人話說人話?”齊澤輝毫不客氣地打斷了好友的廢話連篇,叱責道:“你就是不肯告訴我嘍?”
“告訴你?也不是不行……”肖䍃看了前者一眼,隨即搖頭晃腦地說道:“你叫聲爹爹來,我就說,另加把錢還給你!”
“你……”齊澤輝當即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指著對方,那當真是臉上一陣紅一陣白,心裡是又好氣又好笑,掙扎了半天,卻只能敗給自己的好奇心來,嘆了口氣,無精打采的嘟囔了一聲:
“爹……”
“哎,不愧是我的乖乖兒子!”肖䍃也是見好就收,當即看也不看,就把大半的銀錢推了過去,隨後在齊澤輝期盼的目光下,故作神秘的說道:
“其實啊,原理就是,調動身體的真氣,透過雙臂的經脈,感受骰盅裡頭的振動大小,最輕的是一點,最重的是六點……”
“這麼玄乎的嗎?”齊澤輝當即肅然起敬,“不愧是有著四十年內力的你啊……哎,我不該偷懶的,或許真的應該堅持練練那本《太陰太陽九摶無極功》了……”
“但是嘛,其實關鍵……並不在此……”肖䍃忽然笑了笑,撓了撓頭說道。
“怎麼?”齊澤輝眉頭一挑,奇怪的問道。
“關鍵在最後一下……”肖䍃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掀開骰盅的一瞬間,比你們都先看到三個骰子的點數,那桌子的輕輕一震,就是我在做調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