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許白是被紅著眼睛的任勞給叫醒的。
任勞手中是厚厚的一疊口供,一天一夜的時間,足夠從杜清盧旺嘴裡問出很多東西來了,加上原本許白的意思,這些審問,無論願意不願意,最後的口供都是必須有的,與其說是審問的過程,不如說是送這兩人歸天的過程。
但是,隨著審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連就連問話的人也不確定,到底這兩人是吃不住這錦衣衛的刑罰,只想少受點皮肉之苦胡編亂造的,還是真的確有其事了。
反正靠著這口供上的東西,別說這兩人逃不過一個殺頭的罪名,只怕就連忠國公一家上下,也是不能倖免。
任勞只是問口供,查證這種事情,那就不是他的事情了。
許白接過口供,草草看了一邊,又看到張張口供上鮮紅的掌印,他滿意的點了點頭,有了這個東西,不僅僅可以交差,甚至還有邀功了!
“這兩人呢?”他抖抖手中的口供,開口問道。
“已經沒了!”任勞面無表情的說道:“大人吩咐他們三更死,誰敢留他們到五更,天亮的時候,我親手驗過,只待大人點頭後,就處理了這兩人的屍首!”
“嗯!”許白點了點頭:“文書上知道該怎麼寫了吧,這個不用叫教你了吧!”
“文書早就就報上去了,急病暴斃!”任勞嘿嘿一笑。
“行,去休息去吧!”許白滿意的點了點頭,揮手讓任勞退下,他琢磨著怎麼將這事情回稟給皇帝去。
他突然發現,沂王住進了宮裡,若是皇帝不召見他,他居然找不到絲毫求見皇帝的門道,當然,按照規矩,他的確是可以透過錦衣衛將求見的事情寫成摺子,然後送到內閣那邊去。
然後等著皇帝看到這個批覆了之後,自然會有人來找他。
但是,這事情可不能在紙上啊,加上因為石亨跋扈的事情,宮裡皇帝有過旨意,等閒武將想要進宮求見,那是比起以往來,規矩更是嚴厲多了。
他許白如今身為南鎮撫司鎮撫,不管他願意不願意,這妥妥的就是武將了。
“要是王爺在外面就好了!”他糾結了半天終於嘆了口氣,透過沂王要見皇帝,好像是很簡單的事情,但是此刻,他只能等著皇帝什麼時候想起來吩咐自己這事情了!
“大人,大人!”
一名百戶從外面跑了進來,許白微微皺了皺眉,這是萬貞兒的兄弟萬通,此人倒是他南鎮撫司裡少有的眉眼活絡之人,雖然是身手不怎麼樣,但是,許白一直也算是用的比較放心的。
“又怎麼了,一驚一乍的!”許白搖搖頭:“萬通,你也是堂堂一個百戶了,衙門裡那麼多人看著你呢,你沉穩點行不行!”
“大人!”萬通站定,一本正經的稟報道:“東廠那邊又來人了,要見大人!”
“這次又是誰啊!”許白笑了起來:“問他有什麼事情了嗎?”
“他們要見到大人才肯說!”萬通嘿嘿笑了起來,“趙千戶有些生氣呢,那些番子一點面子都不買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