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上一片寂靜,秦銘望著崔元化,嘴角噙著淡淡的笑意。
而旁邊,數個戶部官員對崔元化怒目而視,就差直接撲上去打人。
說起戶部,朝堂上的官員只有一個看法,那就是吝嗇大膽。
說吝嗇,那是戶部官員們恨不得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說大膽,那是皇上開口,戶部都敢從中間挖拒絕的理由。
如果說魏徵是逮著皇上的言行舉止,那戶部,是從錢財方面掐著皇上的脖子。
想要銀子?
可以,你得給出足夠的理由,還得說服整個戶部。
就是如此,戶部官員還得跟你掰扯,把銀兩往數目下降。
總而言之,這是群為了銀子什麼都敢做的人,誰也別想從戶部官員們手裡討好,不管你是皇帝還是世家人,全都一視同仁。
如今崔元化跳出來,以不能同商賈為路做理由,想讓戶部掏了辦報紙的錢,這可了不得。
秦銘越算,戶部越敵視崔元化。
“我說崔大人,你是世家出身,肯定不懂窮的說法,那我們是一個銅板掰成兩半花,為的就是省銀子啊,別的不說,你看看這兩年,邊境一直不太平,哎呦,那糧草軍餉一個個的出去,我們可真是太心疼了……”
“唉,要是朝堂上諸位大人都能和秦大人一樣替戶部著想,戶部哪裡能愁這些呢?”
戶部官員逮著崔元化哭窮,李世民在龍椅上看的非常樂哉,你說丟臉?
在李世民眼中,世家丟臉,其他的在他這兒都無所謂。
底下官員們都被戶部的人引去了注意力,唯有秦銘發現了李世民的幸災樂禍,心中頗為驚訝,同時也對李世民忌憚世家的認知更深一層。
那麼多官員爭執,都比不過李世民看世家的笑話,真是……
目光微轉,秦銘忽然生出一計:“咳咳,諸位大人稍安勿躁,我想崔大人說這麼些話定然是有些盤算,不如讓崔大人開口說上幾句?”
戶部官員左右看看,默契的給秦銘留面子,沒辦法,比起朝堂上其他人,秦銘實在太讓他們省心了。
這位不僅從戶部拿銀子,更會給戶部賺銀子,沒看那修路的銀子出的多,但回來的更多?
如今這報紙,更是和錢財分不開。
不管怎麼說,他們戶部都得把這件事給落實了。
秦銘可不知道他一開口,就讓戶部眾官員下了決定,正一點點的誘著崔元化往他的想法裡走。
今天,他非得讓崔元化出一大筆銀子。
眼看著成功在即,長孫無忌突然插話:“秦大人,崔大人別隻是擔心皇上的名望在民間受到影響,畢竟辦報紙還收錢財的事,怎麼看都是商賈行為,他只是多想了一些而已,秦大人別放在心上。”
長孫無忌開口,崔元化立刻收了聲,他不傻,在這之前長孫無忌一直沒出聲,現在突然出聲肯定是看出了什麼。
以防萬一,他還是乖乖的往邊上站吧。
讓他別放心上?長孫無忌真敢給他挖坑。
秦銘笑了笑:“長孫大人說的什麼話?這件事我只是提些建議而已,做主的是皇上呢。”
秦銘一句做主的是皇上,將大殿上眾人的目光轉移,崔元化更是驚出一個後背的冷汗。
方才爭執的過了,他居然連所在的地方都忘了。
方才的喧囂,在秦銘一句提醒後轉瞬消失,大殿上可謂是落針可聞。
長孫無忌垂眼,秦銘反應倒是快,居然拿皇上做擋箭牌。
“朕聽諸位愛卿爭執,心裡也有了些判斷,首先說說這個報紙,朕覺得當做,秦銘和魏徵的章程非常好,無需更改,後續的話,就由魏徵主導,秦銘輔佐吧,朕給你二人可從各部調人的權利,此事就此壓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