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你太祖父遇到的事情,到現在也應該是百吧十年以前的事情了吧?那這個青衣人該是顧青榮多少代徒子徒孫了啊,沒想到還這麼厲害。”
“我闖蕩江湖這幾年,卻沒有聽說過三絕郎君有傳人。按理說這樣的人在江湖上,要想全不為人所知,怕是也難的。”
“也是啊,這喜歡音律的人,難免整天吹吹彈彈的,而且還吹得這麼感人這麼好聽,不知道會吸引多少人啦。再加上這樣的相貌,嘖嘖!想不出名都難吧。”
此時離得遠了,簫聲減弱,暗勁的力度已不能再傷人。
“嚯!好傢伙。”陳康一陣運用內力,臉上起了一層薄汗,用袖子胡亂擦了擦,嘴上仍不停叨叨:
“……誒!你說那顧青榮是每一代傳人的標準都那麼高嗎?還是就傳到這一代才高度還原了他那‘三絕’的稱號啦。
真要是每一代都這樣習武天賦高,音樂天賦高,長相也那麼好的,那收個徒弟多不容易啊,咋就沒有斷了傳承?只是想不通你說他咋就要與我們為敵啦?”
尹天成聽著,心裡暗想,陳康是個心思靈透的人,而且心胸寬廣,不管是敵是友,只要別人真的優秀,他便是會豪不吝嗇地讚揚,在他身上,似乎看不到什麼是妒忌,也難怪明靜大師總想著要將衣缽傳給他……轉而想起那青衣人說的這鎮子沒有活人的話,心中有些沉重,只回道:
“怎麼要與我們為敵,其中的原因只怕只有他自己才知道了……這鎮上的人若真的都死了,那想必和他也脫不了關係。”
兩人說話之間,已離那鎮子越來越遠。
……
鎮中,在那開滿梅花的院子裡,青衣男子收起長簫,一陣急促的咳嗽讓他臉頰浮起了丹紅。
“他們不進來,你留不住他們的。”
一個女子緩緩走過來,幫他輕輕撫著後背。
“梅娘……”男子轉過身來,露出一抹苦笑,握著她的手以輕輕責備的語氣道:“你怎麼出來了?”
“我沒事……”女子輕輕一笑,她美麗明豔的笑容,就如同三月繁花綻放,讓這一院子清幽的梅花瞬間都變得暗淡失色了。
“沒想到,尹天成的警覺這麼高,你的陣法,都沒能派上用場。”男子情緒很是低落。
女子一邊用手絹輕輕給他擦了額上的虛汗,一邊道:
“我現在法力低弱,就只借著這個宅子佈下這樣低等的陣法了。若是以前,區區幾人,何需如此……不過,這件事情我會解決的,你不要再費神了……”
“你傷得這麼重,不要再出手了……如果真的取不到,我們就認命吧……我現在只擔心你的傷勢。”
“榮哥……我這次的傷不同別的,我被那仙子用內丹擊中命門,以後就算好了也最多隻能恢復八成法力,再不能施展吸魂大法了,這樣一來……”
女子搖搖頭,眼中充滿怯瑟,似乎不敢繼續想下去。
“梅娘……有的時候,活著也未必就更好。滿鎮的人都死了,是我害了他們……”男子停了下來,低下頭,神色間充滿痛苦。
“榮哥,你不要自責!這些惡都是我一人做下的,與你無關!你不能放棄自己!不論付出多大的代價,我也不會眼睜睜看著你那樣……”
女子語氣一變,透出一股殺伐果決之氣,美麗的面孔在燭光中,顯得十分陰冷。
“是你做下的,便是我做下的……”男子看著她,心疼地把她輕輕擁在懷裡。
“不錯,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回頭了,多想無益……”他仰起頭,緊閉了雙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女子側首貼在他胸膛上,面上那陰冷之色卻如薄冰瞬間破碎,美麗的大眼睛盈滿了霧氣,面上一片傷痛之色……
且說尹天成他們遠離了那個鎮子,芊荀坐在馬車內愁眉緊鎖,想著現在好不容易知道這個妖孽的住處,卻不能動手。等以後身體恢復再回來的話,卻不知她會不會挪了住處。如果真的搬走了,再要找她可就難了。
唯一有點安慰的是,她從那個妖孽的氣息中判斷出來,她上次確實已經傷了她命門,如果沒有聖血鹿的靈力修補,她的法力永遠都不能再恢復到法靈境界,就再也施展不了吸魂大法了。
而聖血鹿,就是碧洛島現在都沒有了,何況別的地方。
趕了一日馬車,到現在也找不到地方住宿吃飯,楚佩瑤又有些難受了,掀開車簾問道:“尹大哥,我們難道是要連夜趕路嗎?”
“我們再往前趕些吧,離那個鎮越遠越好,到時萬一找不到客棧,就在農家借宿也好。”尹天成道。
楚佩瑤只好頭回到車裡,扯著手帕子忍耐。
陳康不解地問尹天成道:“你剛才怎麼看出那人對我們不懷好意的?難道你還能掐會算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