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詔獄之中,裡面陰冷異常,不斷有滴水聲叮咚作響,一股刺鼻的黴味讓劉錢咳嗦不已。
入目一片漆黑,能聽見雜亂的呼吸聲,但是看不清每個牢房裡面具體關押的人。
不過唯一慶幸的是,這裡關押的人並沒有主動出來,對著劉錢與王逸大喊大叫,或者求著王逸殺了他們,一個沒有。
但是待在這個地方的人,即便是正常人,恐怕要不了多久,便會失心瘋。
這裡面唯一的亮光便是王逸手中的燈籠,劉錢有些惱怒,大喝道:“怎麼這裡連燈火都沒有。”
王逸轉過頭,解釋道:“劉大人,這裡面從錦衣衛詔獄建成以來,便沒有燈火。”
劉錢呼吸沉重,有些想不明白,為何要這般規定,王逸好似看出了劉錢的不解,笑道:“劉大人也別計較這些,凡事進入錦衣衛詔獄的囚犯,都是些罪大惡極,皇上一點都不想看見的那些人,所以這裡,有沒有燈火都是一樣的。”
劉錢皺皺眉,他算是知道何為洛陽城裡面,那些個李家的宗親,當年為何要聯名上書,取消錦衣衛了,這就不是人待的地方。
王逸走到一處牢房前面,點燃牆壁之上,殘餘的燭火。
黑夜之中,錦衣衛詔獄的最深處,終於有了一絲的亮光。劉錢面前的監牢裡,一個人影好似收到了驚嚇,往後躲了躲。
劉錢看著監牢裡面,所有的生活用品倒是一應俱全,就連文房四寶都有,只不過這裡面沒有亮光,有的僅僅是透過窗戶,照射進來的亮光。
畢竟這位太子說不好便是未來的皇帝,得罪不起。
劉錢見到監牢裡面人的模樣,滿身的稻草,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爛不堪,精神狀態倒是不錯。劉錢心裡一驚,皺眉看著王逸,王逸邊開門,邊說道:“這就是太子。”
劉錢搶過王逸手裡的燈籠,直接推開牢門,走了進去。王逸苦笑著站在外面,看著二人。
劉錢上前兩步,低聲說道:“太子殿下,老臣是劉錢,戶部尚書劉錢啊。”
人影動了動,掀開自己凌亂的長髮,藉助微弱的亮光,在看清楚劉錢的樣貌之後,眼神從灰敗的宛如一具死屍,終於有了一絲的靈動,出現了幾絲的清明。
太子一把抓住劉錢的胳膊,大喊道:“劉大人,劉大人,你和父皇說說,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啊。”
“太子殿下,冷靜一下。”
劉錢抓住太子的胳膊,用力的搖晃著太子的身體,可是太子像是沒有聽見劉錢的言語一般,繼續大喊著,自己冤枉。
劉錢深吸一口氣,而後大喊一聲,“太子,你清醒一點,要是再這般,你就沒有希望出去了。”
喊了許久的太子聽到劉錢的大喊之後,不再喊叫,而是聲淚俱下,痛哭道:“劉大人,真的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啊。”1
“太子莫慌,陛下已經派人徹查此事。”
“父皇派人去查,劉大人可是知道派了誰去調查。”
劉錢沉吟一會,還是說出了自己知道的一些事情,“陛下派了御史臺楊釗,錦衣衛盧忠,御林軍李賀,殿下不必驚慌。”
太子在聽到人選之後,嘆出一口氣,這幾個不是自己的人,但是他們也不屬於任何勢力,只是單純的官員,尤其是李賀,這個自己應該叫他一聲哥哥的御林軍統領,那是出了名的剛正不阿。
“劉大人,父皇可是會殺我?”
劉錢說道:“不會,只要殿下沒有做這件事情,那麼老臣願意以自己的性命擔保,將殿下救出去。”
得到劉錢保障的太子不再哭泣,而是坐在地上,桌子上的各種東西都已經在他剛剛哭喊中,推到了地上。
“太子,我此次前來便是問問,你的令牌為何會在那個宮女的身上?”
太子穩住心緒,皺著眉,仔細地想著,“我也不知道,那個宮女之前便是侍奉太后多年的綠竹,在宮裡待了多年,凡是去過慈寧宮的人,都知道這麼一個人,按道理來說沒有可能毒殺太后。”
劉錢畢竟是奉陛下旨意,前來這邊試探一下,太子究竟是不是膜厚之人,但是從剛剛太子的表現來看,太子應該是完全不知情。
劉錢心中一嘆,這件事情發生的真是突然,在事情沒有調查清楚之前,什麼可能都會有。
劉錢起身,對著太子說道:“太子殿下,您先委屈在這待上幾天,等待事情的結果吧。”
聽到劉錢想要離開,太子可是不願意,劉錢是自己被關押到這裡。第一個見到的人,能夠進到這裡面,一定是得到父皇的授意,否則不可能進來。
拉著劉錢的衣角,太子哀求道:“劉大人,一定要好好查,還本太子一個清白啊。”
劉錢好不容易掙脫了太子的糾纏,走出牢房說道:“老臣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