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慎重交待,旁邊二人自是謹記在心。
下高階,穿廣場,扶欄登高臺,幾經環轉穿過兩重古宮,眼前現出一條闢於高臺之巔的筆直天路;天路寬有百丈,前方直入混沌迷漫,兩側陰陽浩淼,人行其上彷彿遺世獨立,行走於宇世之巔……
入混沌,三人登時置身無邊雲海;身外白雲如綿、沐浴紅霞金風;風起雲湧、浪驚拍岸中,一座斬斷半山而成的授業道場,簇擁在雲海深處映入眼簾……
這就是此次授業道場:勝光。
勝光道場百餘畝,地面是絲毫未經佈置的黑土,間或有些大石散落其間;不過道場年代久遠,土質早被打坐得光滑如鏡,便是其中大大小小的石塊,也留有上古到現世的眾多天才學子的悟法遺蹟與心得,成為一塊塊瑰寶。
道場正北有一座十丈土包權充授業臺;一位位天君、神王、甚至上古的十二大神司、師氏在此演法明道,土包被無窮真意蘊養,已然內生光華晶潤祥和,化為厚德載物的一方神物!
道場內八成滿坐。
“參見老院長!”眾學子起身。
“坐吧!”老者點點頭,隨即轉頭對林琪瑢、澹生勤天道:“你倆自找空處聽法便是。”
二人在眾多異樣目光注視之下,找了個靠後人少的地方坐下。
“你就是林琪瑢”
二人抬眼一看,林琪瑢斜前方一位紅裙女子轉過頭來,面目溫和柔美。
“正是!”
“謝謝!”女子一臉誠意,見林琪瑢不明所以,低頭小聲說了一句“重文、重武都是舍弟。”便快速轉過頭去!
工仙宮外打傷阮鬥聖尊那哥倆的姐姐?這是謝林琪瑢手下留情還是不殺之恩?
澹生勤天朝林琪瑢眨眼,藍影一閃,群山貓腰又擠到林琪瑢身邊,裝模作樣幾息,朝林琪瑢一拐,其意不言而喻:藥吶?
林琪瑢瞪他一眼:一南在哪?!
顯然這種只可意會,不可言傳的絕技,要心有靈犀的兩人才能使用;群山以為林琪瑢拒絕給藥,臉騰地黑成鍋底,低聲就罵:“媽的!想不認帳……”
“哦?什麼帳?”一隻修長手掌翹兩指掐著澹生勤天脖領,把人扔遠一些,人巧笑倩兮拂開紫裙,也與群山一樣,擠坐到林琪瑢右側。
黎破宙?
群山“嗝嗝”兩聲生生掐去下文;
林琪瑢勉強朝黎破宙點了下頭,左手一捏將群山下巴掰正:“識相快滾!”
“認識?”黎破宙再和氣不過。
林琪瑢側首同樣回以溫和:“第一天相識,第二天被坑,有興趣黎執事不妨領教一下這小子手段……”
“林琪瑢,到底誰坑誰?!!”地王城好懸要了他的命!
群山探頭對黎破宙笑沒了眼:“嘿嘿……黎執事,學生跟林琪瑢鬧著玩,不小心玩笑開大了點……”
林琪瑢佯怒:“把人還來!”肖一南!
你奶奶的,想趁火打劫?沒門!
群山堅決搖頭:不可能!
林琪瑢索性一腳把群山開出去,長吸一口精純的陰陽元氣,合手放於腿上,下一刻居然就這麼入靜了……看得群山張口結舌!
黎破宙絲毫沒有也沒滾遠些的自覺,反而興味盎然自語:“祝小山除外,姬雨行、宗荻、重鈞、司徒晴空、空未央,哦……還有一個宗一貌似結識更早;人說物以類聚,人以群分,這些人沒一個易與之輩呢!”
群山撇嘴:他不是人?黎破鳥數算半天明睜眼漏把他當蒿子扒拉一邊,這時還說什麼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就是含沙射影想說:林琪瑢你不地道啊,前幾天戰仙台以強凌弱,你的對手應該是俺!
不過被黎破鳥盯上,這是一條附骨之蛆,還是長成龍蛇之相的狠蛆,哼!林琪瑢你好好享受吧!!
而澹生勤天在離林琪瑢兩人的地方,撫著胳膊上被黎破宙噁心出來的雞皮疙瘩,好像吃了蒼蠅……
二甲院授業,末甲旁聽;二甲學子自然位列最前排中間。重鈞居中,左有黎破宇、司馬前香、宰全、竹千夏;右側則有宗一、司徒晴空、趙丹陽、何風,還有一個面目普通的沉穩男子,想必就是現在二甲院修為最高的弘承禎;
二甲院現有十二人中,唯缺了一個受罰的祝小山,和另一個剛回返二甲、還帶傷的姬雨行。
此外重鈞身後坐了宗荻;司徒晴空身後不意外坐著空未央,後方人等則對前排這群凶神惡煞,有志一同隔了一排安全距離。
宗荻頻頻回頭看林琪瑢;以沉靜見長的空未央則是罕有的一眼宗荻、一眼林琪瑢、再一眼重鈞,探究之色毫不掩飾,讓前面的司徒晴空哭笑不得。
林琪瑢被黎破宙纏上,不少人打個寒戰!
一直沒有動靜的司馬前香突然起身,竟眾目睽睽下也跑到林琪瑢身邊一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