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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藍衫之人

值得慶幸的是,金如意只是對女人過敏,而不是對所有人類過敏。在一個善良的壯漢幫助下,如意被抱到一家酒館的安靜後巷,在偏冷的巷子裡,如意的喘息聲顯得更加明顯。

之前如意只說簡單地說自己身體不舒服,上次也不過發紅瘙癢,今日看到此番景象,毓兒才知道他對女人的生理排斥竟然如此嚴重。此時的如意越是痛苦,毓兒便越是著急,也越是生氣。這個大白痴,過敏症這麼嚴重就不要搞什麼公主抱嘛!

“算了,算了,計劃取消,你回茯神山莊給你拿藥。”毓兒咬咬牙,想著大不了被大夫人關一輩子,總不能真的看金如意這個蠢蛋死於這奇葩的過敏吧。

“不行,不行!”如意拖著發紅的身子拉毓兒的衣角,戴著的兔子面具掉落下來,露出一張腫成豬頭的臉。

“我不回去誰給你拿藥?”

“我記得藥方,附近的仁德藥房可以做藥。”如意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他似乎想自己走去藥房,“再不快點,就趕不上約定的時間了。”

“你走什麼走!”毓兒好心想讓如意坐下休息,可哪知道那傢伙太過於虛榮,毓兒隨便這麼一拉衣角,他就撲哧倒在了地上,可把毓兒嚇得夠嗆。她急得要叫出聲來,“金如意,你給我坐在這等,我馬上去給你買藥。”

“時間來不及了,我要去……”話還沒說完,如意開始翻白眼,意識變得模糊。

其實,在進入毓兒這個身體內之後,她內心那個26歲的童畫在慢慢消失,她逐漸變得像一個13歲孩子那樣思考。這一刻,她不得不逼迫自己進入26歲的思維狀態,不要驚慌,理性分析眼前的這個緊急狀況。

雖然將如意一個人扔在這陌生的小巷子十分危險,但是如意急需抗過敏藥,而小小的她根本沒辦法揹著如意去藥房,接觸如意的身體很可能會將過敏加重。目前,唯一的辦法就是毓兒獨自去拿藥回來。

“大傻子,你先忍忍啊。”她輕聲對如意說道,這大概是今天她對如意最溫柔的時刻。

在穿進人群去尋找仁德藥房的時候,毓兒總覺得心裡很不是很滋味。在她還是童畫的時候,她就很少哭,她以為自己已經把眼淚流盡了,不會哭了,當看到那個白痴昏迷的瞬間,她的眼角卻開始溼潤。如果這個笨蛋死了,那還會有誰像傻子一樣讓她欺負,畢竟多金又聽話的蠢蛋並不好找。

在擁擠熱度的街市上尋找一家藥店並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好在碰到了個親切的老奶奶,她看毓兒小小一個孩子淚水汪汪地來問路,看著怪可憐的,便讓她的兒子給毓兒帶路,中間幫著煎藥磨粉,來來去去,雖然有貴人相助,也花了不少功夫。

好不容易再次從簇擁的人群回到幽靜的小巷,毓兒寶貝地將藥揣著懷裡跑回來趙如意,可是,金如意他不見了!

“哇”地一下,毓兒忍不住哭了出來,嘴裡念著:“金如意,你這個王八蛋去哪裡了!”

童畫真的很討厭自己這個13歲的娃娃身體,思想幼稚意志薄弱,現在本不應該哭的時候,但是受到體內13歲心智的影響,她居然跪在地上一直哭到疲憊才緩緩站起來去找如意。

哭泣真的是一件很累的事情,毓兒努力平復自己的抽泣狀態,一邊擠在人群裡往放煙花的湖方向走去,她急得如意說計劃被安排在那個地方,順著路追過去也許能找到那個傻子的蹤影。

“他都病成那個樣子了應該走不遠。”毓兒的心裡很亂,眼睛卻不敢閒下來,拼命往人群裡掃蕩。

突然想起來,被關禁閉的那幾天,她曾經聽門外的丫鬟說起如意發紅疹子的事情。當時她並沒有在意,現在仔細回想一下,大概是因為毓兒裝中邪那天,如意太著急摸了毓兒的手,結果回去沒多久就自己開始過敏犯病。

“難怪他頭兩天都沒有跑來找我講故事。”回憶起來,是好氣又好笑,毓兒又忍不住在心裡罵了一句“這個白痴”。

剛罵完,一抬頭,眼裡閃入一個淡藍色的少年身影,纖長的身子穿著淡色金絲邊長衫,面具的形狀看著也有著一對長長的兔子耳朵。毓兒猛地推開前頭的兩個大爺鑽到前面再細細一看,絕對是金如意,這背影簡直一模一樣,除了金如意她想不出世界上還有哪個青春期男孩子會選愚蠢的兔子面具。

“如意,金如意!”她蹦躂著嚷嚷著,可對方似乎沒有聽見。

一時著急,毓兒也不顧及形象趴到地上從人群底下鑽過去,好在她生的嬌小,跟只小老鼠似的一下子溜了過去,猛地一下死死拉住飄動的金絲邊藍衫。

“姑娘,男女授受不親,你這樣有失體統。”被拉住的男子停住腳步輕聲勸阻道,他的聲音也和如意有些接近,只是語調略顯穩重優雅,對於毓兒的“突襲”,他甚至沒顯出任何慌亂和驚訝。

毓兒沒聽清少年的勸止,她沉浸在找到如意的興奮裡,帶著興奮而甜蜜的笑容仰起頭喊道:“終於抓到你了,金如意。”

“如意?”

少年帶著白色兔子面具,無法讓人看到任何神情,毓兒更不知道,她剛剛的那一笑讓這個少年一瞬間迷失了自己。但他,不是金如意,在短暫的柔情裡立刻恢復到平日的鎮定,面具下他揚起小小的微笑柔聲說道:“姑娘,請你先放開我好嗎?”

經這麼一提醒,毓兒這才意識到自己還趴在地上呢,她羞紅了臉猛地跳起來。站直再近距離觀察,外表上怎麼看都是如意,無論是裝扮還是形體,連後腦勺的曲線都一模一樣。

當然,她也不是愚鈍的人,自然意識到眼前這個跟如意戴著一樣面具,穿著一樣定製新衣的少年,遠比如意沉穩太多。但抱著僥倖心理,她還是顫巍巍地發問:“如意,是你嗎?”

少年發出清脆的笑聲,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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