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要變成什麼樣的男人才是可以依靠的？”在信心十足地宣誓之後，如意眨巴著小狗般的大眼睛問道，“我可不想變成像爹爹那樣的風流公子，也不想變成言遠他爹那樣的糊塗官，何老師雖然聰明，可是他感覺是個書呆子，除了看書什麼都不管。”
看著如意托腮幫苦思冥想的模樣，毓兒突然意識到如意成長的最大阻礙是他身邊根本沒有一個可以學習的優秀男人。在滿是女人家的金家，他被大夫人她們用溺愛的保護圈團團圍住，身邊倒是有幾個男人，可都不成氣候，要找出個學習的模板還真是個難題啊。
“我也沒有讓你變得十全十美，明天第一步就從讀書、練功開始吧。你腦子還行，學東西快，這幾個月已經成功脫離文盲行列，接下來就在練功上多花點時間。如果法力修煉不行，就多練練兵器，咱走不了玄幻路線就改走武俠的。”
毓兒用著現代的詞彙直白地給如意安排任務，如意似懂非懂地點頭，就連毓兒讓他早點睡時，他也懵懵懂懂地抱著個花枕頭臥在床上瞪大眼睛。這一夜，大概是金如意第一次知道了“有心事”的感覺。
第二天大早，當毓兒還在呼呼大睡時，如意已經穿整好拿著長槍在小院子裡練功。
金家給他安排了讀書的老師和輕功的老師，可是似乎一直沒有人叫他打鬥用得上的功夫，之前他也不過是跟著毓兒胡亂練習，而毓兒的功法技巧學於雲兮小道士，雲兮和毓兒兩個自帶法力的外掛少年少女又怎麼是如意這樣的廢柴可以比較的，因此無論如意怎麼效仿毓兒，都一直不得要領。
毓兒曾經問過大娘，為什麼不教如意功夫，哪怕沒有法力，會幾招花拳繡腿也總是有用的。
可大娘卻回答，那是為了讓如意學會“打不過，快點跑”的真理。養了如意十幾年，他知道如意的性子，對於危險的事情總是沒腦子的亂衝，雖說他有些過人的好運氣，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不教他功夫是不希望他娶冒險，而嚴格訓練他輕功卻是為了讓他逃得快點。
“窩囊點沒什麼，總不能把命搭進去。”
裹著棉布的毓兒從床上爬起來看著如意在那胡亂舞槍，她想著大夫人的那些話，作為一個母親她的做法倒也能理解，但也許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毓兒更能對如意下狠心，也看的更長遠，既然答應了保護如意，那目前最重要的是能讓如意成為一個可以保護自己的人。
“那個傻小子修不了法術的。”一個小小的聲音在毓兒身邊響起，低頭一看，是昨晚抓住的那隻年獸，開口的是最大的那隻。
“你這個小傢伙話還挺多。”毓兒蹲下身子仔細瞧那三個小傢伙，並朝他們打趣，“你們心也是大，昨晚在籠子裡睡得比我還熟，你們不說話，我都快忘了你們的存在了。”
“反正被抓住了，生氣是一天，高興也是一天，我們何苦吵鬧呢。而且那個傻小子賊有錢，給了我們好多水果，吃太多，一不小心就睡著了。”
“他呀，窮的可不就只剩錢了嗎？”毓兒笑著說道，就連關在籠子裡的小妖怪都不怕如意，她感覺自己的“丈夫”養成計劃前途十分昏暗。
冷風從窗戶外吹進屋裡，凍得毓兒直打哆嗦，她抱進自己的小棉被靠著窗戶看院子裡的如意出神。眼前忽然有一點點的白色在掉落，細看竟是白雪，終於要下雪了。當她還是童畫的時候，她被父母遺棄在一個沒有雪的南方城市，因為那時候是冬天，所以她曾自我安慰的想，那時父母怕她被雪覆蓋而特意選了一個不會下雪的城市吧。
雪花一點點落在地上，很快又融入泥土裡，毓兒衝著庭院裡的如意喊了一聲：“下雪了，回屋吧。”
面前冒出一團霧氣，白雪和嘴中撥出的熱氣，這才讓毓兒有了冬天的實感。她見外面的如意穿的單薄，卻沒有要回屋的意思，雖然練功毫無章法，卻還是執著地在堅持。
“阿嚏！”籠子裡最小的那隻小年獸打了一個噴嚏。
“年獸也會著涼？”
“我弟弟還小身子弱。”大的那兩隻護短地說道。
於是毓兒將自己身上的小棉被蓋在木籠子上，自己則換了一聲外出的冬裝，頂著漫天的寒意，她小跑到院子裡叫如意回去加件衣服。
如意起初在孩子氣地抵抗，他努力在毓兒勉強裝出男子漢的模樣，而他天真地以為男子漢就是不怕冷的。結果在毓兒連哄帶騙下才乖乖回屋，一進屋子便打了一個大大的噴嚏。
“阿嚏。”
“阿嚏。”
還不等毓兒責怪他好強導致感冒，緊接著有一個噴嚏聲響起，比起如意，好像籠子那隻小年獸感冒更加嚴重。
“小流星，你快來看，我的三寶好像得了風寒，他的臉紅撲撲的。”如意還來不及穿上毓兒給他準備的衣裳，一屁股坐到地上把籠子裡的那隻小年獸抱了起來。
“你還給他們取了名字？”毓兒忙著梳妝打扮，不以為然地回應，“他們本來就是紅色，臉當然是紅撲撲的。”
“不是，他看上去生命了。”如意把年獸塞進自己的衣裳裡，用體溫捂著。
地上的籠子就那麼開著，另外兩隻小妖怪也不跑，只是慌亂地圍著如意轉圈，嘴裡嘟囔著：“怎麼辦，怎麼辦！”
見他們如此吵鬧，毓兒這才放下手裡的胭脂過來，一瞧那隻小年獸果然有些不對勁，本來就只有拳頭大小，因為難受而縮成一團顯得更是嬌小，它無力地喘息著，模樣甚是可憐。
這樣毓兒也有些著急，那隻小年獸宛如奄奄一息的小老鼠，看著讓人揪心，可是它們是妖怪，妖怪生病要找什麼人看病呢？
“喲，這不是年獸三兄弟嗎？”剛剛在小溪邊汲取完養分回來的巨魔芋突然出現在他們屋子外頭，她光著兩隻腳丫子，啪嗒啪嗒跑了進來，在地上留下一串你腳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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