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遵命。”
“踏……踏……踏……”
盧廣信一抬頭,便見姬明武從龍榻上起身走了下來,伸出結實有力的手掌將他虛扶起來。
“盧太守,這是我們第三次見面了吧?”
略顯柔和的話音傳來。
盧廣信略微抬頭,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輕聲道:
“是的,陛下,上一次還是在二十年前,臣在殿前接任上黨太守一職的時候。”
姬明武眼神裡略有追憶的神色,語氣頗為感慨:
“二十年……原來都過去了二十年了呀。”
二十年前,他剛剛登基沒多久,握著帝國的韁繩,滿腔的雄心壯志,未來這尊車架到底駛向何方全在他的一念之間。
而那時候,盧廣信還是非常年輕且優秀的幽州將領,二十多歲的他已立在了赫赫功勳,兩個雄心壯志的傢伙撞在一起,立刻碰撞出耀眼的火花。
姬明武力排眾議,令盧廣信接任上黨郡太守一職,那時候不知道多少人在暗地裡說著嫉妒且懷著不甘的話語。
後者也沒讓他失望,二十年來上黨郡在他的治理下,蒸蒸日上,百姓安康。
轉眼,時光荏苒。
姬明武今年不過四十有五,正當壯年,俊朗的面容,寬厚的額頭,下顎留著長度適中的鬍鬚,眼神裡偶爾一縷鋒芒掠過。
恰似亙古不變的太陽懸於蒼穹,傲視萬物。
單以氣勢上就完全壓過了盧廣信。
不過從另一方面來說,姬雲熙確實完美繼承了他父皇的優秀基因,眉眼間極為相似,除了氣勢上的天差地別。
“據你遞上來的奏疏來看,還有人膽敢在武舉上搗亂?”
姬明武微微眯了眯眼眸,負手而立:“ 這些武人還真是不穩定的因素!”
盧廣信沒有說話。
事實大晉朝廷對於合一境武者的約束已經非常大了,除了那些喪心病狂的邪門外道,任何合一境的武者動手殺人前,至少都會在心裡掂量下,值不值得。
這已是非常大的進步了。
姬明武話裡的武人,說的是那些突破於造化之上的武者,對於這些人,世俗的約束已無限的趨於零了。
說是傳說中的仙神也不為過,便拿風雲無忌來說,若不是顧及到盧廣信等同級別的戰力,一人拿一城洩憤,他這種人是做得出來的。
話雖如此,可作為這片大地上子民的君父,深受法家影響的姬明武如何能容忍這些不穩定的因素。
俠以武犯禁。
要知道法家最討厭的就是這種人,社會最大的不穩定因素,恨不得死個精光才好。
偏偏炁的存在,對於這種堪比仙佛的武人,約束力真的無限趨於零。
姬明武搖了搖頭,將雜念一掃而空,隻手一伸。
旁邊的魏卿輕盈地走了過來,恭敬地將奏疏呈上。
姬明武略一翻看,便朝著盧廣信笑道:
“雲熙這個孩子,在武舉上表現的怎麼樣?”
盧廣信嘴角勾起一抹淺笑,抱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