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這件事情,他壓根就沒有放在心上。
而後。
江儒便細心地將這件事情抽絲剝繭分析給李昭聽,話語間,還不停拿出其他的例子進行對比,像是這種的情況本就在他的專業領域之上,以點擴面,可謂是他的強項。
李昭頻頻頷首,眼神裡有明亮的光暈在流轉。
他與江儒恰恰相反,他擅用陽謀,喜歡用煌煌大勢摧枯拉朽般碾壓敵人,但並不拘泥使用奇謀、陰招。更確切的說……無論是陽謀還是其他的什麼,只要能達到目的,他不建議使用其他的手段。
另一邊。
天色尚早,大街上沒什麼人,就連一些專門做早點的小攤也因為天寒的緣故,比往日的時候要晚上些許出攤,因此只是偶爾能看見三三兩兩的行人路過。
李羨三人騎著馬駛在街道上,優哉遊哉地往城門的方向行去,一點都沒有過去幾天那般緊迫的神情了。
不得不說晚霞村的事件看似過程驚心動魄,彷如在其中度過了無數的日夜,實際上也只不過一夜的時間罷了,因此時間上又變得充裕起來,也就沒必要在那麼趕了。
後來李昭猜測應該是在進入晚霞村的時候,關於時間規則方面……應該是被褚賦給修改過了,否則不可能在看完回憶出來之後,天色還黑著。
當三人駛著馬來到一處十字口時。
江儒手握著韁繩,眼睛往四周瞥來一眼,眉頭微皺。
李昭就駕著馬在江儒的身側,正好看到江大哥的神情,有些奇怪地問道:“江大哥,怎麼了?”
“嗯?”江儒本能地應了一聲,旋即反應過來是李昭在叫他,露出溫和的笑意,輕聲道:“只是感覺到有點奇怪。”
“哦?”
李昭下意識挺了挺身子,微微側過頭看著江大哥:“哪裡奇怪?”
這時候,江儒有些神秘地笑了笑,卻沒有直接告訴李昭,而是存了個考較的心思:“昭少爺,有時候想要發現一件事情的本質,往往都是從極細微之處揭露的,你看看現在這裡有什麼不同?”
“有什麼不同?”
李昭輕聲唸叨著,隨即往周圍看了看,長街上空蕩蕩的,倒是能看見一群孩子從小巷裡鑽出來,從街道上橫穿而過,鑽到另一條小巷裡,除此以外並沒有其他特別的地方。
除了人少?
可是現在不過是寅時末,也就是早上五點鐘,天色亮的晚,此時也不過剛剛泛起青冥,可以說早的不能再早了。
“難道是人少?”
”鬣哥,你等等我呀!“
李昭的話音方落,那群孩子手裡拿著小木棍,喊殺著從他們前面衝刺而過,也不知哪裡來的活力。
江儒微微搖頭:“不對,但有點接近。”
這下子李昭的眉頭徹底緊鎖起來,要知道江大哥從來不會在這方面說假話,那就意味著眼下真的有些許不對勁的地方。
俄而。
“老江……你別為難小昭了。”李羨騎著馬獸在最前頭,沒有回頭,只是淡淡地說道:“他對這一方面不熟悉,你不給他一點提醒,很難猜出來的。”
聞言,江儒自己也反應過來了,朝著小昭露出歉意,正想開口說話時,便聽到李將軍的話語從前面傳來。
“是巡邏的兵卒!”
李昭眉頭微皺,自語了兩聲:”巡邏的兵卒?“,旋即眉眼間盪漾起恍然的神色,他又扭頭往兩邊的街道看了看,輕聲道:“原來如此。”
“一般來說……每個城池裡,專門負責在城內巡邏的兵士們,時間和規律基本都是有跡可循,當然這要看守城將軍的安排,不過放在平時的話,應該不會有太大的變動。”
撲哧~
馬獸的鼻孔裡撥出熱霧,虯結的馬腿邁著悠閒的步伐往前走,座上的李羨直視著前方,有條不紊地說了起來:
“但若是守門的將士是出自山字營的話,那就有點奇怪了,我在原野縣的時候,所有城內巡邏的兵卒都按照三九縱分制。
“即,一個區域內,要有三隊兵卒,人數在五人到十人左右,半個時辰內,會有九次呈縱橫的方式進行巡邏,保證了若是在第一時間發生了突發情況,巡邏的兵卒可以及時進行鎮壓!”
李昭輕輕磕了一下馬腹,駕著馬來到少爺旁邊,話語繼續在耳畔響起。
“我們從酒樓裡出發,走到現在大概有十分鐘的時間,按理來說我們至少應該看到一次巡邏的兵卒,且我們走的還是商鋪最為繁華的長街。”
李昭微微頷首,很是認真的聽講。
少爺說的就是涉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從這裡,從這一點可以讓他慢慢接觸到什麼叫做軍隊,什麼叫做佈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