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憎,是嫌,亦是諷。
他伸手替江彌聲夾菜,好一副老好先生,裝得溫柔體貼。
“謝謝。”她也很矯情的跟他道謝。
但只有彼此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早爛透了。
寧悅今年53,保養得極好,精神面板狀態不輸四十的婦人,名門書卷氣在她臉上體現得淋漓盡致。
她只是坐著,姿態風韻自成。
寧悅開口:“外公身體不好,想見見彌聲,你抽個空帶她回趟杭南吧!”
“好。”
周應淮很孝順,尤其是對寧悅,有求必應,母慈子孝。
“你們也結婚兩年了,是時候回去見見老人家。”
母子兩談事時,江彌聲坐在一旁,有些出神的聽著。
她也不插嘴。
“彌聲。”
聽到寧悅在喊她,江彌聲楞了下,抬起的眼透著茫然:“媽。”
寧悅說話輕細溫柔:“你後天跟應淮回趟杭南看外公,工作那邊能抽得出空嗎?”
她順勢看向周應淮。
他微垂著頭,眸色被一片綿密眼睫蓋住。
江彌聲抿了下唇:“有空的。”
寧悅露出抹欣慰的笑意:“彌聲,杭南那邊比不得岄府,天氣寒冷,你過去要多帶點衣服,別凍涼了。”
“媽,我知道。”
江彌聲回得自然,眼角餘光掃在桌面。
周應淮不動聲色,一截小臂摁著桌板,手指骨節分明,面板是清雅的白。
卻又不是白得過度。
“老爺子愛嘮叨,你跟應淮去了要多擔待著點,要是問起生孩子的事,能迎合就迎合,算是給媽一個面子。”
寧悅不是善談的人,話語尺度掌握得剛好。
沒有架子,溫切親和,排斥的話從她嘴裡吐出都變成了良言。
江彌聲眼皮掀著:“嗯。”
“應淮,你要多照顧點彌聲,工作要緊,也不能總是不顧家。”
周應淮眸子深了深:“好。”
江彌聲看著,心裡挺不明白,像寧悅這麼親和的人,怎麼會生出如此薄情的周應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