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十年代1
耳邊的哭鬧聲,咒罵聲不絕於耳,這些嘈雜聲讓夏盈盈覺得聒噪極了,只覺得腦仁生疼,她習慣性抬手捏了捏眉心。
不明白眼前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只覺得荒唐,明明這時候她應該是在去往y國出差的飛機上才是,不過睡一覺醒來發現整個世界都變了。
有什麼東西從腦袋上滴落,她伸手一抹,垂眸看去就見自己白皙的手上那一抹刺眼的殷紅,沒清醒之前,她以為是自己的偏頭疼犯了,畢竟工作壓力大,用腦時間長,這偏頭疼也是時常的找上她。
卻不想這次卻是個例外,合著她這是被人打破了頭才疼的啊~
她靠著牆,也不去捂那傷處,就這麼直直的看著眼前這一場鬧劇,腦子裡也陸續閃現出許多陌生的記憶。
良久之後她才清楚認識到自己的處境,她穿越了,穿越到了一個剛死了爹,被一家子豺狼親戚吃絕戶的小可憐身上。
身前那個擋在她身前,試圖用瘦小身體為她擋住所有風暴,哪怕自己遍體鱗傷的女人,是她這具身體的媽,瞭解始末之後,夏盈盈撐著牆角站了起來,甩了甩發昏的腦袋,摸向擱在窗臺的鐮刀。
當揮向人群的時候,原本嘈雜的院子肅然一靜,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夏盈盈已經逮住了那個叫喚得最歡的人,利器就這麼直直的架在人脖子上。
眾人看清楚情況後,剛剛還試圖推搡拉她的人都消停了,都詫異的看向她,當對上她狼崽子一般冷厲的目光頓時不敢再上前一步。
原本堅強隱忍的女人,見自己女兒這樣嚇得眼淚一下就下來了,神經似乎也在這一刻崩潰了一般,紅著眼睛看向對面。
“你們這些喪良心的狗東西,你哥在的時候對你們可不薄,他這前腳才走,你們就這麼逼迫我們孤兒寡母,就不怕天打雷劈!是不是要逼死我們一家才肯罷休?你哥出事,運輸隊給的一千塊賠償金可都讓老太太拿了給你們兩口子了,前些日子藉著辦喪事,這個家裡但凡值點錢的也都讓你們搬走了,我可有說過什麼?如今他就剩盈盈這麼個獨苗,你還想打主意,你們還是個人嗎?簡直欺人太甚,國棟的五七可還沒過呢,你們也不怕他晚上去找你們。”
“要逼死我們一家是吧,好,既然不給活路,那就一起死好了。”
女人清冷的聲音中透著崩潰與狠決,說完就要過來奪夏盈盈手裡的鐮刀,夏盈盈看她那狀態又哪裡會將手裡的利器遞給她?
原本這玩意兒在她手裡,那是用來嚇退對方這群豺狼虎豹的,她手底下有數,可沒想真鬧出人命,眼前這女人這精神狀態,要真給了她,怕就真得出點什麼事了。
她們兩下這般你來我往,真真是嚇壞了這刀下的人,原本囂張的女人此時一動不敢動,就更別說去反駁女人說的話了。
“盈丫頭~還······還有國······國棟家的,別沖動,有話好好說,別·······別沖動。”
胖女人試圖往後挪,不想才一動那原本還有一點距離的利器就撞上了她的脖頸,那冰涼的觸感伴隨著疼痛,無不提醒著她,眼前這個人這會是真想要了她命的,當即駭得她再不敢有任何動作,冷汗就這麼一滴一滴往下落。
早知道她就不該逼得這麼緊了,她是怎麼也沒想到,這一向好脾氣,泥捏一般的女人發起火來居然會這樣嚇人,要了命了。
見她這般女人的理智也回籠了,手上的力道也鬆了,生怕有了好歹就真出了什麼事情,她怎麼樣都不要緊,可她的女兒才十一歲,美好的人生還沒開始啟航,絕對不能讓這起子惡心玩意髒了她的道。
她話雖然是對胖女人說的,但眼神卻是看向她身後男人的,她知道自己這個妯娌一向都是那把刀,是這小叔子手裡的刀,實則一切壞主意都是這個看上去老實的男人在後面把控的,他才是這個家的既得利益者。
“現在知道要好好說了?剛剛要賣我閨女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要好好說?話我放在這裡,別把我逼急了,泥人還有三分土性呢,逼急了拼著這條命不要,我也得拖你們一家一起上路!都給我滾!”
女人說完,夏盈盈也沒廢話,一腳踹將胖女人踹倒,順著女人的力道,鬆手讓她將手裡的利器拿走,胖女人脖子上還在流血,此時嚇得也有些腿軟,卻絲毫不敢停手腳並用的往後挪。
剛剛女人爆發後說的這些話資訊量很大,這會兒鬧這麼大,周圍鄰裡也都圍了上來,聽了她話裡的內容,一個個都對這一家指指點點的,原本那縮在後面,讓婆娘沖鋒陷陣的男人再是不敢有什麼舉動,又被鄰裡這般議論更是覺得丟了臉面。
原本還想說兩句場面話,可對上對面那一大一小倆瘋女人冷厲的目光,想也知道,說什麼都沒用,不定那瘋女人再說點什麼出來,於是也不管還在地上的婆娘,黑著臉轉身就走。
那對夫妻是走了,張家的這些個破爛事也跟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大隊,成了這些村民茶餘飯後的談資。
要說這張國棟大家都挺惋惜的,那孩子著實是個能幹人,算得上是隊上很有出息的了,畢竟在這農村,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張國棟憑著自己的能力在城裡找到這麼份運輸隊的工作,確實算得上是很有能力的了。
當初村裡不少大姑娘看上他,他都不樂意,非看上了那女知青,那知青除了臉好看,就沒一樣拿得出手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可偏人張國棟自己樂意,將人娶回家跟個祖宗似的供著,也不讓人上工,家裡家外一把抓的,這誰不說國棟家的有福氣?
國棟家的那位也是個性子悶的,平日裡也不願意與村裡的小媳婦們東拉西扯,所以他們也從來不知道原來國棟去了,那賠償款都進了二房的口袋,照國棟家的那話,還不止那賠償款,似是將國棟家的家底子都給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