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山山巔清風飛揚,日出江花似火,人面如桃。雲海翻騰,水霧漸散。第一縷陽光照射在平臺之上,照射在祭壇之前。內官的話音剛落,山巔之上就響起了震耳欲聾的角號之聲,隨後編鐘叮咚,琴瑟合鳴。交雜在一起聲音雄偉,氣勢恢宏。
在樂聲之後是所有參加祭祀人員跪在地上,行大禮,迎景帝。又是一陣急促的鼓聲之後,牛角號發出‘嗚!’聲音之後,內官高聲喊到“陛下到!!”隨後,觀禮之人隨著景帝的進場所有人都匍匐在地。血一也不例外,只是他跪下的時候還在用餘光偷瞄景帝是何許人也。
只見一位身穿紫金長袍,長袍之上用金線縫製的五爪金龍栩栩如生,巧奪天工的設計使得景帝每邁一步,身上的金龍都像是會騰空而起,口吐雲煙。
頭戴純金冠冕,冕板以木為體,上塗玄色象徵天,下塗纁色以象徵地。冕板前圓後方,也是天地的象徵。前後各懸12旒,每旒貫12塊五彩玉,按朱、白、蒼、黃、玄的順次排列,每塊玉相間距離各1寸,每旒長12寸。用五彩絲繩為藻,以藻穿玉,以玉飾藻,故稱“玉藻”,象徵著五行生剋及歲月運轉。
景帝的面目不怒而威,渾身散發著的氣場叫人見到之後就有膜拜的感覺,仔細的盯著景帝的周圍,血一感覺到景帝每走一步,他的心跳就會跟著跳動一次。心中大驚,便不再偷看。
從東苑別苑到祭壇一共有一百零八步,象徵了天罡三十六和地煞七十二,每一步都蘊含著術數推演的奧秘。最後景帝到了祭壇之前的時候,手掌一揮。除了參禮之人其餘觀禮人都從地上起來。好奇的打量著這次典禮的開始。
只見景帝將手上一直拿著的玉帛小心翼翼地放在祭壇之上,這在典禮之中被稱作是‘獻玉帛’,隨後取其桌上的三支香火,放在燭火之上點燃,緩緩向天行禮,一共有三個鞠躬。一敬天,二敬地,三敬鬼神。參禮之人也隨著景帝的步驟對著祭壇三個叩首。
完成之後景帝將三支香插在香爐之中。淡淡的青煙飄起。隨後一箇中年男子走到祭壇邊上,對著景帝行禮之後大聲說道“進俎!奏《豐寧之曲》。”
說完之後,禮樂就響起,數十個奴役打扮的人身穿祭祀禮服端著各式各樣的器具上來,這是祭祀用的禮器。樣式眼花繚亂,統統都是由純金打造,奢華之極。
待所有的器具都落位之後,奉常將所有的器具都檢查一遍之後,就繼續典禮的程序。接下來的步驟是‘行初獻禮’。景帝走到面前的巨大祭壇之前,雙手平舉,掌心向上。口中不知道默唸著什麼。而擺滿柴火祭壇凹槽之上則是一隻被宰殺處理乾淨的牛犢。
突然間所有人都感覺到胸口發悶,原本晴空萬里的天,說變就變,變得烏雲密佈,同時還有悶雷在雲層之中響動,因為山巔距離雲層太近,就連血一也感覺到身上的毛孔都在微微豎起。電流就在空氣之中流淌。
“獻!!”隨著景帝一聲怒吼,天空中之中隨即下來一道碗口大小的雷電,直接拍在祭壇之上,將柴火和祭物都燃燒殆盡。雷電之後,天色立馬恢復成原來的樣子。所有的人都被這一切所驚呆了。難以置信的眼神,根本打破了他們對祭天的認知。
有甚者,跪地對著景帝磕頭,認為其是天子轉世,神人也。有人帶頭,就有更多的人下跪跪拜。這都是最外圍的百姓,江湖中人雖然也是震驚無比但是卻沒有人下敗。
“雕蟲小技!”匍匐在地的一個隨從打扮的人,眼露精光說道。
一邊的付籌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別說話,此人就是東瀛的忍者。
另外一邊禮樂隊的一個絃樂師眼神之中也透露著難以置信之色,但是很快就被掩蓋住了。
在江湖人觀禮臺和參禮人員之間有一個小棚子,供宮廷不便參禮之人在此歇息。而那個最年輕的御史大夫此時就在此處,他和身邊的柴火正在交談,不知道說到什麼面帶興奮之意。
血一在往他們那邊看的時候,範鴻也看到了他。和他點頭打招呼,血一在範鴻身後見到了一個熟悉的倩影。身穿大理寺官服的葉清芷,此時的她輕妝淡抹,秀氣的臉蛋膚色雪白,皓月般的眸子此時正盯著血一的方向看。二人的視線在空中相觸的時候,葉清芷立馬躲開,面色微紅。好像做錯了事被當場抓到一般。
這個棚子裡面還有兩個衣著華麗的宮廷女子,想來是什麼達官貴人的家屬。還有一個手持木杖,滿臉皺紋,白髮白鬚的老者,靠著竹棚的一角打盹。
景帝獻祭完成之後,面色有些發白,隨後退回原來的位置之上。奉常也被這異象所驚,隨後心中大喜。異象的出現說明景國即將國力大盛,天下太平之景。
隨後還有好幾個典禮程序,過程亢長,禮儀繁雜。每個過程都有相應的樂曲還有舞蹈,只是這些樂曲舞蹈,都不適合觀賞。叫人看久了心神疲憊。
時間已經過去有大約兩個時辰了,玉皇頂之上已經豔陽高照,雖說這是時候的太陽並不炎熱,可是曬久了也會叫人心神倦意。很多人已經昏昏欲睡了。就連血一也感到無趣,靜靜盤腿修行起來。
突然間他感覺到有一絲殺意閃過,若有似無,此時的祭天環節已經接近尾聲,原本和諧的曲調之間,突然有個不和諧的音符出來。格外突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