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淩晨一點十分, 監獄。

監獄的裝修如今都不錯, 有吃有喝有睡，偶爾逮著蟑螂開小灶，唯獨裡面裝著的人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獄警轉過第二個彎, 捶打著某扇門。

“嘰嘰歪歪幹什麼？”他吼道，“這麼明天跑操去！”

裡面瞬間安靜了不少。

他舉著手電筒四處張望，沿著走廊慢慢查，一如以往每個夜晚。

“……”他踢開腳邊阻礙物, 石子“咚”的撞在鐵門上，把他自個嚇一跳, “哪兒來的石頭？”

被撞的門內窸窸窣窣一陣響, 接著掀開了一塊小板，一個寸頭兇神惡煞地站在裡面, 看到獄警後表情扭曲了會, 接著壓下火氣, 說：“大晚上的, 有什麼事？”

獄警說：“人齊嗎？”

他說：“就我一個，能不齊嗎？”

獄警翻了翻手中名冊，一名強|奸犯，睨了他一眼, 走了。

“媽的，有本事去搞末尾那個，頭給你掰咯，什麼貨色, 等老子出去弄不死你。”寸頭罵了幾句，憤憤地合上小板。

末尾間，同樣只關了一個人。

這人穿著囚犯服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身高大概一米八五，遙遙看著似乎陷入睡眠，實則每一塊肌肉都緊繃著。

遠在幾十米外的聲響彙聚成流鑽進他耳裡，皮鞋與水泥地接觸的聲響越來越近，他扯扯嘴角，終於翻了個身。

與此同時，門上小板被掀開，手電筒光束朝裡照，確認7號還在，獄警安心地往冊子上打了個勾。

“請問。”

這聲彷彿在耳邊，氣息冰涼地拂過他的耳朵，獄警猛地抬起頭，前方道路漆黑，隔著十幾米開了盞黃色的燈。

“呵。”對方嘲諷道，聲音來自後方。

“你……唔！”獄警收緊手，抓住脖間的桎梏，那人力氣並不大，身高一米八，體型偏瘦，獄警孤注一擲傾身倒下，聽到耳邊一聲悶哼。

那人當機立斷扭動腰部，將他按在了冰冷的牆壁上，雙手各自用力，獄警的眼球幾乎膨出眼眶。

“……你是……誰……”他嘶啞地擠出幾個字，如果不仔細聽，根本聽不明白。

對方貼近他的耳朵，彷彿誘惑一樣，說：“鄙姓周，周全的周。”

“——咔噠！”

那人的手上戴著塊手錶，棕色皮帶，是個高檔貨，自己得不吃不喝存兩年才買得起，這是獄警生前最後的畫面，他的頸椎一百八十度扭曲，口中斷斷續續嘶啞著。

“周……周……”

那人甩了甩手，白皙的手背上被劃到了一記紅痕，他蹲下身掀嫌棄地撥開屍體腰側衣物，拿出一長串鑰匙。

正蹲在門口研究鎖孔。

“第三個。”

男人抬起頭，眼角泛著用力過後的紅。

7號抱臂靠著門框，不鹹不淡地說：“第三個是我這扇門的鑰匙，這個獄警大概是個新手，第一眼就被看穿了。”

“哇喔，厲害啊。”

他毫無感情地稱贊道，從縫裡遞給他一張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