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從雲兮那裡聽來的故事，毓兒雖然好奇，卻還是忍住了什麼都沒有向琥珀詢問，只是現在的琥珀在她眼裡已經不再是一個普通的孩子，他那超越同齡人的成熟和穩住也有了理由。

在靈山的日子過得很快，早上在清明道長的瀑布中修行，雖然沒有什麼實際明顯的變化，但在不知不覺中毓兒的體力慢慢增強，之前看靈山的道士們修行功法，她即便看懂了也跟不上，現在卻慢慢有了門路。空閒的時候她還是會和琥珀一起去掃地，而對於籠子裡的翡翠，她也不再向之前那樣帶有敵意。

很快，秋天就到了，十月的第一天，一直在外的清遠道長帶著一幫師兄弟回來，因為雲兮曾經跟他說過金家和如意的事情，因此清遠道長對毓兒的出現也沒有特意的驚訝，這位老先生甚至說了“這都是必然”。毓兒不知道他口中的必然是什麼，是金家的滅亡，是如意的消失，還是她來到靈山？

對於如意的事情，道長說了和雲兮一樣的回答，如意沒事，至於沒有他們沒辦法找到如意，道長沒有做過多的回答，在毓兒的幾番追問下，道長也只是簡單的說是因為有人在如意的身邊設下了防護咒，因而如意的味道也變消失了。是誰下的咒語，那人對如意是敵是友，道長便不再多說。這個靈山的人，都有一個毛病，話說一半藏一半。

聽回來的師兄說，他們去了很多個村子，也抓了很多魔獸，也遇到了不少流離失所的孩子，靈山並不是隨便什麼孩子都帶回來，因而為那些因為災害而成為孤兒的孩子尋找新的住所花了不少時間。所有的孩子都已經安頓好，除了一個，因為那個孩子天生毒體，沒有人家可以收養他，於是他們將那孩子帶了回來。

“是農衣！”當毓兒聽到師兄的談話時，她的腦海裡第一時間浮現出了這個名字，她連忙去了那個孩子所在的房間。

起初幾個師兄不讓毓兒接近那個房間，因為之前給那孩子送飯的幾個師兄都先後中毒倒下，好在他們體內法力深厚才勉強把毒素從體內逼出來。但毓兒不顧危險執意要和那孩子見一面，僵持之中，還是雲兮來解圍。

“那個叫做農衣的孩子我也見過，他雖然天生毒體，但是以我師兄他們的功力，因為可以輕易抵抗。但是這回救回來的孩子，體內毒素驚人，連我師兄們都熬不住，比你認識的農衣要危險許多。即便如此，你還是要進去看看嗎？”開門前，雲兮這樣問毓兒。

不放過任何一個希望和嘗試的機會，這是毓兒最大的優點，也是她最大的缺點，她從師兄弟們的態度中感受到了少年的危險性，他很可能不是毓兒所認識的那個農衣，但不見一面她是不會放棄的。

在毓兒的堅持下，他們推開了門，一瞬間，房間內的毒氣迎面撲來，毓兒覺著自己已經開始頭昏難受，還在一旁的雲兮將她一把抱住，給她喂下了一粒丹藥她才恢復精力。

少年所在的床鋪掛著簾子，透過映在簾子上的影子可以看出那孩子不過十三四歲，身材纖細，他好像靠著床坐著，但對於毓兒和雲兮的到來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你還好吧，你的功力太弱了，所以光聞著空氣裡的毒素就會沒精神。”

“是是，我知道你功力比我高得多所以不怕。”毓兒有些不服氣地回嘴。

“當然，功力是一回事，不過我不怕的原因是我不是人，我的身體是仙界的蓮藕所做，非凡人之軀，自然不怕毒。師父他們交代了，以後給這孩子送飯菜的任務也都交給我了。”

說著，雲兮便自然地上去拉開簾子，裡面的少年披著長髮，散落的髮絲遮擋住了臉頰看不清模樣，他的精神狀態不太好，忽然衝著二人的方向倒下去，雲兮連忙推開毓兒，將少年抱入了自己的懷裡，他撥開少年的髮絲，看到的正是農衣的臉。

“真的是農衣！”毓兒叫著農衣的名字撲上來，卻被雲兮一隻手攔住。

“別過來，他正在散發毒氣，很危險。”

“怎麼會這樣，以前也沒有這麼誇張啊，他為什麼會昏倒，是哪裡受傷了嗎？”毓兒只好站在原地乾著急，她知道自己問那麼多也起不來哦幫助，但是在雜都被毀，家破人亡之後還可以在靈山見到以前的朋友，她不小心就被感性的思緒佔據了頭腦。

雲兮幫農衣躺好，給他拔了脈搏，他閉著眼睛想了很久，才緩緩開口道：“他現在全是血脈裡都是毒液，毒素已經攻入五臟六腑，但是很奇怪，他的脈搏卻很穩定，好像這種毒素並沒有要奪取他生命的意思。”

“都已經攻入五臟六腑了，怎麼可能還沒事？”

“也許……他是用了那個方法。我以前在金家的藏書閣看過一些書，上面提到了一種惡毒實驗，以相當殘忍的方式把普通的孩子制煉成毒人，當做攻擊的武器。毒人不僅全身帶毒，並且會逐漸沒有自我的意識，最後不過是一個傀儡。農衣本身就是天生毒體，再不斷得被外力灌入毒藥製成毒人，那他的危險度就比一般的傀儡還要大，難怪連空氣裡都迷茫著毒氣的味道。”

看著還是孩子模樣的農衣，原本乾淨漂亮的臉上多出了許多鞭痕，長髮也肆意散落，一副可憐而狼狽的模樣。因為他的毒體，沒有那個師兄感給他清洗，因而他就這樣全身汙泥地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雲兮讓毓兒先出去，他給農衣擦去身上的汙泥，換上了乾淨的衣服和床鋪，這個少年這才露出原本乾淨的模樣。毓兒進來後看到農衣的臉，想哭又哭不出來，這一個月的時間他到底經歷了什麼。

“好了，先回去吧，以你的法力，一直呆在這會撐不住的。”雲兮催著毓兒出去，他難得溫柔地安慰道，“這個孩子的事情我之後會請教師父，你放心吧，既然師父把他帶回了了，那一定會想辦法幫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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