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非悅沒想到霍老夫人反過來安慰她,她說道:“奶奶,我的事我會處理好的,現在沒有經驗,我多忙活一陣。等有經驗了就順利了。我現在更擔心您,張媽說您這幾天都不吃東西,您心裡還放不下餘夫人
?”
“當了這麼多年的姐妹,她就像我身體的一部分一樣,她走了,我真有種一個人孤伶伶活在這世上的感覺。”
褚非悅靜靜的聽著,沒有打斷霍老夫人的講述。霍老夫人握著褚非悅柔軟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幾下,“你和陸家的二丫頭的感情比較特殊,你可能沒辦法理解我和餘夫人的感情。聽說你有個十幾年的好朋友,你對她的感情再乘以十就差不多是我和餘夫人的感情了。我們要是普通的姐妹,相處二十幾年然後各自出嫁倒也就罷了。我們還嫁進了同一戶人家,既是姐妹又是妯娌,一起走了幾十年。這幾十年,也多數是她在遷就我,她在犧牲。現在,
遷就了我幾十年的人,沒了。”
那句“沒了”說得尤為輕淺。
霍老夫人聲音突然哽咽,“世上……再也沒有這個人了……這個人再也不來了……”
霍老夫人說得這裡,登時泣不成聲。
褚非悅連忙起身,將霍老夫人攬在懷裡,也不知道該安慰些什麼。
能怎麼安慰?
老人看得其實比他們還開,現在一時想不通。
死亡這事誰都安慰不了,只能自己慢慢熬,慢慢想開。
霍予沉走出大門,就看到那小女人以一個特笨拙又小心翼翼的姿勢擁著他奶奶。
他媳婦兒絕對不是那種會輕易跟別人親近的人。
就目前為止,她只在他面前出現過特別放鬆的樣子。
跟別人雖然表現得也不錯,健康、隨和,那多數是她融入人群的假象。
她真正要接納別人會很慢熱,接受別人也很難。
要再三確定了別人對她沒有惡意才會接納別人。
而她放下那些過去的同事之間的相處也很容易,只要不在那個圈子裡,她基本就很少聯絡,也不會刻意去找話題交流。
倒不是她刻意如此,只是生活圈、工作圈沒有交集,她就漸漸的退出了。
所以,很容易從她的動作裡看出來她跟別人的親疏。
褚非悅笨拙的拍著霍老夫人的背,輕聲道:“奶奶,很快就好了,您別難過,別難過。”
霍老夫人的情緒失控只是一小會兒,很快就恢復正常了。
褚非悅見霍老夫人的情緒平穩了,給她拿了紙巾。
霍老夫人擦了擦眼淚,說道:“行了,哭了這一頓,心情也好多了。我吃點東西,補充點體力。”
褚非悅給她重新倒了杯熱茶,讓她先潤潤嗓子,然後才給她端粥碗。
霍老夫人小口小口的喝,也算是喝掉了半碗,比之前的幾天算是有了進步。
褚非悅沒再勸,跟她慢慢聊天。
霍予沉見狀,回了屋內,把空間留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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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予沉和褚非悅在大宅裡住到了正月十三,霍老爺子和霍老夫人、張媽他們去城郊跟工人們翻種、播種去了。
霍威橙、莫殷雪和霍予非、戰妃他們也回了軍區。
霍予沉和褚非悅就收拾東西,帶著旺財、小寶小貝和四個孩子去了褚家。
褚韻峰對他們這群人來家裡沒有任何意見。
家裡能熱熱鬧鬧的,才像個家。
他們到的時候,褚銘正午休醒,被兩條狗的叫聲吼得腦袋疼,揉著眼睛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