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暉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張跟以前不太一樣的臉,沒有錯過她臉上的半點表情。
白思匯說完那句話之後,便沒有再搭理他,自故自的坐在辦公桌前處理手上沒有完成的工作。
喬暉沒有向前走,也沒有往離開,就那麼筆直的站著。
目光像無形的手,密密匝匝地繞在她的周身。
太過想念,真正見到的時候反而近鄉情怯了。
喬暉既不想過多的打擾她,引起她的反感,也不想輕易的離開。
他的目光遊移半晌之後,久久地停留在那張與之前差距有些大的臉上。
她的左臉有一條化妝品遮掩不住的疤痕,可以想見當時的傷有多觸目驚心。
那是她為他們的感情留下的代價。
喬暉這一刻,真的有些恨他的家人了。
難道二十幾年的相處也處不出一點感情嗎?
只要對方一做出不符合他們預想中的事,他們便毀了對方最重要的東西。
對於一個女人而言,傷了她的臉跟毀了她整個人有什麼區別?
喬暉的手在腿側緊握成拳,指甲深深地陷進掌心裡,疼得很是鑽心。
白思匯像是忘記了那人還站在那裡,一忙就忙了一個多小時。
直到晚上八點多,她才從資料夾裡抬起頭來,將整理出來的檔案發給總部的韓特助。
做完這一切之後,她便收拾東西,準備下班。
路過喬暉身邊的時候,聲音冷淡的說道:“下班了,請別在辦公區逗留。”
說完,她拉上辦公室的門,當著喬暉的面關上。
喬暉跟著她的腳步往外走,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白思匯沒有理會,徑直進入電梯,下樓,往地鐵口走去。
喬暉這才加快了腳步,握住她的手腕,“喬晴,我們談談好嗎?”
白思匯扭頭定定的看著他。
由於路燈照射的角度的關係,她臉上的疤痕顯得凹凸不平,看起來分外可怖。
從來陰鬱的眼睛裡藏了光華流轉的清冷,彷彿除了清冷之外,再無其他。
喬暉的心這樣的目光注視下顫抖了一下。
他想逃避。
他害怕,也不敢面對這樣的目光。
但遲疑片刻後,還是迎了上去。
白思匯的眼睛裡緩緩浮現起一抹水光,這讓她整個人都靈動、鮮活了起來,連她臉上的疤痕都沒有那麼嚇人了。
喬暉將她細微的變化都看在眼裡,心臟像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緊緊的攥著,疼得他說不出話來。
白思匯像是極為無奈的嘆了口氣,聲音很輕很輕的問道:“你這又是何必呢?”
“是我對不起你。”
白思匯緩緩的搖頭,“在我們的感情裡,你沒有對不起我。”
喬暉聽到這句話時,眼眶猛地發熱,喉嚨也酸澀不已,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那句話也將白思匯的陰鬱與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態度打破了,再也聚集不起對這個人的厭惡與冷淡。
白思匯看了一圈,問道:“你開車過來了?”
“開了。”
“開了幾個小時?”
喬暉的聲音像是帶了委屈,“中午開到剛才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