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米索爾側頭看去。
一位年紀在三十歲左右,面板白皙的英俊男士正坐在隔壁露臺的沙發椅上,舉起高腳酒杯衝阿德米索爾點頭致意。
“此等風光豈不比貝克蘭德皇后區的別墅更有風韻?”他咧開嘴巴,露出整齊亮白的牙齒,深黑色的眼眸中帶著一絲狹促。
“抱歉,我並不是有意想偷聽,只是低語聲被風兒吹到我的耳邊。”英俊男士捋了捋自己半長的黑色頭髮,擺出一個自認為帥氣的姿勢。
他講的魯恩語帶有濃厚的費內波特口音,阿德米索爾衝對方頷首示意,“我們剛才的話算不上低語,總歸都是閒聊,被聽去也沒關係。”
他一邊說著一邊在心中暗暗猜測對方的身份,按照剛才管家尼科爾所言,這裡是專門為貴客設定的起居區。
那麼住在隔壁的自然也是阿卜桑將軍的貴客,甚至說不定比他更“貴”,雖然剛才尼科爾說過,派妻子去邀請客人屬於一種尊崇的禮節,但阿卜桑的十位妻子地位也是有高低的。
其他資訊不明暫且不論,僅從排序上來看,薇薇安這位第九夫人的份量明顯不如前八位。
隔壁的男士此時站起身來,以優雅的步姿緩緩向這邊靠近,他將酒杯舉到臉前,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還未請教您是?”
阿德米索爾輕握手杖,微笑不語。
“是我的失禮。”黑髮黑眸,臉龐俊朗的男士拍了下自己的額頭,“忘記先做自我介紹了。”
“我是弗朗西斯科,應邀來參加阿卜桑的壽宴。”男子優雅地撫胸行了一禮。
“阿比梅爾·帕爾利斯曼。”阿德米索爾同樣自報家門,有些奇怪對方為何沒有介紹姓氏,他注意到了對方對阿卜桑的稱呼不帶敬稱,於是疑惑問道:
“您和將軍很熟悉嗎?”
畢竟在高位者之間,只有關係親近的人才會互相直呼姓名,其餘人需要加上必要的頭銜或者敬稱以示尊重。
弗朗西斯科目光中隱含笑意,上下打量阿德米索爾,他誇張地點了點透,右手拿起桌子上的雪茄在半空中輕輕揮舞:“毫不謙虛地說,我和阿卜桑之間的關係說是摯友也不為過。”
他重新坐到身後拜朗式樣的沙發椅上,凝視著阿德米索爾說道:“我必須說明白,這不是因利益產生的友誼,而是精神層面的親密,我們可以說是無話不談。”
弗朗西斯科揉捏了一下嘴唇邊修剪精緻的鬍鬚,壓低聲音,之前的文藝腔調一轉,以輕浮語氣問道:“是誰去邀請的你?”
阿德米索爾眼角下意識地抽搐,沉默幾秒後回答道:“薇薇安夫人。”
“啊,薇薇安,孟德拜爾最著名的冷美人!像是一朵開在高原上的荊棘花,迷人卻又危險。”弗朗西斯科臉上露出陶醉的表情,語氣讚歎道:“不得不說拜朗的習俗簡直是最符合人性的設計,一夫多妻制,我的天吶!絕對沒有比這個再偉大的發明了,即便是羅塞爾發明的蒸汽機在它面前也黯然失色。”
阿德米索爾面無表情,對這番話沒有任何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