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回到鋪位邊,但是猶豫了一下又走了出去,自己去取了藥草,到伙房那邊煎了安神湯喝下才回到帳篷內躺下。
喝安神湯不是為了讓睡眠變好,而是為了不做噩夢,避免驚醒了濮元聿,折騰得他睡不好。
藥力很快就上來了,終於得償所願的睡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沉到濮元聿傍晚醒的時候,過來看看她醒沒醒,給她掖了被子還在她身邊坐了小半個時辰都不知道。
濮元聿用了晚飯後,回帳篷看看她還沒醒,就叮囑伙房的人,把她的飯菜熱著,以便醒來就能吃。
可是,他去舒城軍營中,與幾位將領分析軍情,已經各種應對措施回來後,已經快半夜了,問了守在帳篷外的手下,說常小九還不曾醒來時,他就開始有點擔心了,怎麼這麼能睡呢?
小聲問了可否聽到她有做噩夢的聲音,手下搖頭說並沒有,這讓他鬆了口氣。
要知道,他在跟幾位將領商議軍情的時候,竟然幾次走神,擔心她會不會又做噩夢了,做了的話自己不在她身邊。
可是,進了帳篷走到她鋪位邊一看,還在睡?
他也覺得她之所以睡這麼久,這麼沉是因為太累了,可還是忍不住的擔心,會不會有別的什麼原因,不太好的原因。
於是,命人把也才跟旁的大夫替換,回來才進入夢鄉的甄大夫給喊醒,叫過來了。
“趕緊看看,怎麼回事?到現在都沒醒,真的正常麼?”濮元聿很是擔憂的對甄大夫說到。
甄大夫努力的讓自己顯得清醒一些,眼睛睜大一些,上前給躺著的人把脈,剛想停下來,餘光看見自家主子那緊張的神情,甄大夫趕緊的再仔細認真把一回。
這才起身:“回稟主子,常大夫她睡得很正常,就是睡覺。”說完,忽然想到了什麼:“主子莫要擔心了,屬下晌午後聽到誰說過一嘴,說常大夫自己煎了安神湯喝了,所以,應該是安神湯的緣故。”
哦,這麼回事啊,濮元聿明白了,也放心了,揮揮手:“嗯,如此沒你什麼事了,睡去吧。”
“是。”甄大夫應罷,又是一個呼哈。
帳篷裡就剩下濮元聿和睡著的常小九,他輕手輕腳的往炭火盆離加了碳,用扇子扇了扇,又確認沒有煙,這才端著輕輕放在她鋪位旁邊。
又站在她身邊,看了好一會兒,這才回到自己鋪位上躺下,面朝小九的方向側躺著。
近幾年他出徵過好幾次了,只有這唯一的一次,因為一個女子,而祈禱早點結束爭戰。
可是,結束了之後呢,帶她回到京城,她要面臨的將是另一場爭戰。
她同樣的會不開心,上次讓她做噩夢的人,就住在那個京城內。那個讓她傷心失望的男人也同樣是在京城。
濮元聿啊,難道你就如此無用?連呵護心愛的女子免受驚嚇和煩惱都做不到麼?
她不肯回到理州的家去,她親近的阿順沒了,那她的身邊不就是隻有他了麼?
濮元聿在心裡發誓,絕對不允許再有人傷害到她,否則,不管對方是誰,他都不會客氣的。
躺著等了片刻,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濮元聿放心的睡了,他不知道,自己放心的太早了,雖然直到天色大亮,他醒過來時她都不曾做過噩夢,但是,問題卻比做噩夢還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