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曀僕見阮寧朝著自己看了過來,抿了抿唇,調整了一下心緒,沉聲說道,“跟我來。”
隨後,他便帶著阮寧和長弓到了清風寨外不遠處的峽谷邊。
許是自信阮寧三人在一重重的截殺之中絕無可能活著回到清風寨,這峽谷的附近,倒是沒有提前設下任何的埋伏。
圍著那峽谷的底端繞了半圈,阮寧和長弓在張曀僕的帶領下,從一個幾乎隱蔽的洞口,進入了那峽谷的一個山洞裡。
山洞之中,張曀僕抬腳走到了一處山壁跟前,取出背後揹著的銀槍,對著山壁猛地一劃,便有一塊半人高的山石,從山壁之中凸了出來。
“防止被人發現,上次清風寨被圍攻之後,幾個擅長機關的弟兄就過來做了些手腳。”見著阮寧和長弓面上的詫異之色,張曀僕輕聲解釋道。
三人合力將那凸出的山石推了開去,出現在他們面前的便是一條漆黑幽長的地道。
走進地道中,張曀僕抬手在地道內的牆上拍了幾下,便聽得“咔咔”幾聲,那塊被他們三人合力推開的山石,竟是一點一點的迴歸了原位,短短一會兒功夫,那山壁上便恢復了原樣,半點痕跡也看不出來。
一個時辰後,清風寨內一間偏僻的屋子裡。
喬裝打扮了一番的阮寧坐在院子裡,滿臉的著急,雙眼時不時的朝著門口的方向看去。
一刻鐘後,就在阮寧等的幾乎不耐煩的時候,同樣喬裝打扮了的張曀僕和長弓面色有些難看的推開門,走了進來。
“怎麼樣了?”阮寧看著兩人,有些著急的問道。
“所料不錯,寨子被西城守軍佔領了,外面到處都是巡邏的人。”長弓沉聲說道。
阮寧皺眉,問道,“咱們的人呢?”
長弓看了張曀僕一眼,見他不知道在想什麼,一副出神的樣子,便抿了抿唇,說道,“十郎連城他們都不見蹤影,寨子裡的其他人倒是在,不過我總覺得有些不對勁。而且……”
說著,長弓面上閃過一抹狠色,眼底也隱隱有些發紅。
“而且什麼?”察覺到不對勁的阮寧急忙追問道。
長弓想到方才看到的一幕,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向阮寧說的好,半天沒有出聲。
見著長弓這般模樣,阮寧皺起眉頭,滿是著急的說道,“到底怎麼了,你們倒是說啊!”
“金不換出事了!”就在阮寧恨不得起身自己出去打探一番的時候,張曀僕的聲音傳進了她的耳中,“金不換受了重傷,被吊在清風寨的寨門上。”
“什麼!”阮寧猛地站起身來,臉上殺意暴漲。
“你要做什麼?”張曀僕看著阮寧,黑著臉問道。
阮寧轉過頭來,滿眼不解的看著張曀僕,說道,“金不換可是你招進來,如今被人這般折辱,你當真能視而不見?”
張曀僕看著阮寧,眼底冷意侵襲,“你要怎麼救?外面到處都是官府的人,金不換身邊更是重兵看守,就你現在這走兩步路都要歇一下的身子,怎麼去救人?更何況,我們才剛回來,連寨子裡到底發生了何事都沒有弄清楚,又如何救得了人!”
聽著這話,阮寧轉過頭來,壓制著心底不斷冒出的怒火,啞聲問道,“發生了何事?這難道還不夠清楚嗎!清風寨失守,弟兄們下落不明,金不換重傷被吊在城牆上受辱,我身為大當家的,難不成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不管嗎?”
被阮寧這般一吼,張曀僕也噤聲不言,只是低頭看著腳尖,也不知道再想著些什麼。
一時間,屋子裡的氣氛凝固了下來。
良久,長弓嘆了口氣,看著阮寧,低聲安撫道,“大當家的,銀龍說的沒錯。我們現在去救人,無異於自投羅網。還不如先按兵不動,摸清楚清風寨如今到底是個什麼情況,再另做圖謀。”
阮寧也不是衝動的人,方才不過是沿途遭遇截殺,好不容易回到清風寨,又發現寨子易主,曾經同生共死的弟兄們失蹤的失蹤,受辱的受辱,一時半會兒的有些接受不了。如今冷靜了一會,自然也轉過彎來了。
見阮寧冷靜了下來,張曀僕和長弓圍了過來,三人在一起低聲的商議了許久。
天黑之後,重傷未愈的阮寧依舊在屋子裡等著,張曀僕和長弓則是悄悄的離開了屋子,避開了巡邏計程車兵,無聲無息的潛入了清風寨的街巷之中。
後半夜的時候,張曀僕和長弓先後回來了,跟在長弓身後的,還有幾個清風寨的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