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龍!”阮寧大喝出聲,飛刃和鐵斧等人也不禁露出了幾分慌亂之色。
正在眾人僵持不下的時候,鐵面突然指著寨外,眯著眼睛說道,“有人過來了。”
這句話,瞬間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移了過去。
抬眼從清風寨的城樓往寨外看去,只見遠處隱約有火光傳來。
隨著那火光一點一點的逼近,寨內的眾人才看清楚,在那火光的前方不遠處,竟是連城帶著人疾馳而來。
“是連城他們,他們後面的……不好,是突厥人!快救人!”看清了之後,寨內便有人大聲喊道。
然而,方才準備出城救人的張曀僕,卻是搖了搖頭,阻止了寨子裡的人。
眾人不解的看去,卻聽張曀僕透著幾分疲憊的聲音傳來,“救不了了。”
這沒頭沒尾的話,讓眾人都不由的皺起了眉頭,可是當馬蹄聲越來越近的時候,他們才猛地發現,在連城那匹馬的前面,還有幾人。
那幾人,是幾個人高馬大的突厥漢子。每一個漢子手裡都握著一根鐵鎖,鐵鎖的另一端,便是緊緊的拴在連城的身上。
方才距離太遠,看著還以為是連城騎著馬疾馳而來。可是到了近處,便能清楚的看到,連城是被那幾個突厥漢子給生拉硬拽來的。
看清了這一幕,城樓上的一眾清風寨漢子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還好方才銀龍發現了端倪,若是他們真的一股腦的衝出去,就是中了突厥人的計了!
可是……
看著寨外被突厥人用幾條鐵鎖捆住的連城,眾人又不由得沉默了。
連城是和他們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他們如何能眼睜睜的看著不管。可若是出城救人,他們折在了突厥人的手裡,清風寨就真的完了。
“哈哈哈……”一陣笑聲從遠處的火光中傳來,緊接著,便是阿史那伯野的聲音,”銀龍,若是想要你兄弟平安無事,就投降吧!”
”該死的突厥人!”雷火悶聲罵道。
張曀僕卻是不動聲色的看著從人群中走出來的阿史那伯野,說道,“你該不會真的這麼天真,以為隨便一個人,便能讓我拱手將清風寨和斷魂山讓出來吧!”
見阿史那伯野沒說話,張曀僕大笑一聲,繼續說道,“真要說起來,我還得感謝你才是。這幾人不聽號令,私自離寨,我正愁該如何懲戒呢!”
“是嗎?”阿史那伯野看著張曀僕,面上露出了陰險的笑,牽了牽馬韁,道,“既如此,那我就幫你好好教訓教訓這不聽號令之人。”
說罷,他做了個手勢,一眾突厥人便跟在他身後,朝著突厥人的營帳而去。
突厥人一走,雷火等人便亂了起來,滿是不敢相信的看著張曀僕,“銀龍,你方才那話,該不會……”
胳膊受了傷的目瞳,處理好了傷口趕過來,便看到了這一幕。皺了皺眉頭,她抬腳走到了張曀僕和阮寧面前,抱拳躬身,一臉正色的說道,“大當家的,銀龍大哥,讓我去吧!連城大哥是因為我才去突厥人的營地偷水的,如今他出了事,我不能不管。”
阮寧神色複雜的看著目瞳,冷聲問道,“你想怎麼管?和連城一樣出去送死?以連城的輕功,都落在了突厥人的手裡,就你這點功夫,能做什麼?”
說著,阮寧的視線移動到城樓上其他人的身上,繼續說道,“還有你們!我知道你們心裡都想著什麼,可是你們別忘了,我們是為什麼要守在這裡!你們想過沒有,你們現在出去救人,是全了對連城的兄弟之義,可清風寨裡的這麼多人呢?你們不打算管了嗎?”
突然,阮寧的聲音變得冷厲起來,“一旦清風寨輪到了突厥人的手裡,他們的大軍便可輕易的跨過斷魂山,直逼西城!屆時,你們!我!還有這些所有沒能盡全力守住清風寨的人,都將成為罪人!都將揹負著成千上萬的人命!”
見著面前的人一個個的低下頭,阮寧嘆了口氣,輕聲問道,“屍橫遍野,家國百姓被突厥人霸佔欺凌,國不成國,家不成家,這……應該不是大家想要看到的吧!”
“可是,連城他……”目瞳雙眼通紅,肩膀控制不住的抖動著。
阮寧直視著目瞳的雙眼,一字一句的說道,“我的輕功就是連城教的,算起來他還算是我半個師父!我比你們誰都不想他出事!可是我更清楚,清風寨比連城,更不能出事!”
說完,她當著眾人的面,吩咐了看守寨門的清風寨漢子加強防守,不準任何人出去之後,便冷冷的轉身離去。
看著阮寧那消瘦的身影,張曀僕不由得嘆了口氣,用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喃喃道,“阮寧,你這又是何必呢!”
離開的阮寧,逼著自己鎮定,不允許自己面上露出半分破綻。一直到了沒有人的角落,她挺直了的背脊才塌了下來,自言自語似的,低聲說道,“銀龍,總不能讓什麼擔子都壓在你一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