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這個機會,火旋風和一個清風寨的壯漢帶著哈桑商隊中的人,朝著西南方向突圍而去。
西南方向多沙丘,視野受到很大的阻撓,相較而言,更容易擺脫身後的追兵。
見火旋風帶著商隊的人撤走,十郎等人也在長弓的掩護下飛速撤離,前去與火旋風等人匯合。
可是身後的趙十柱等人,卻是鐵了心的死咬著眾人不放。清風寨眾人的快馬之前死的死傷的傷,商隊裡能用的坐騎又只剩下了幾十頭駱駝。縱使那些裝滿了石頭的貨箱被扔下了,很大幅度的減輕了駱駝的負重,可是和矯健的駿馬相比,速度上還是慢了一些。
不多時,追兵便已經到了身後。
“去風蝕林!”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火旋風當機立斷,大聲說道。
“風蝕林?”
聽到火旋風的話,商隊裡的一些老人都皺起了眉頭,倒吸涼氣。
“風蝕林可是大漠裡的禁地,進去了就很難出來!”格朗皺著眉頭看向哈桑,滿眼都是不贊同。
關於風蝕林的傳說,大漠之中的人幾乎是從小聽到大。
大漠中的風沙日積月累的,便漸漸的凝結在了一起,數量多了,就成了極為危險的風蝕林。在風蝕林之中,最讓人膽寒的,還不是迷失在裡面,而是隨時會出現的流沙。一旦陷入了流沙之中,除了等死便再也沒有別的路了。就算是最有經驗的大漠嚮導,也斷然不敢輕易進入風蝕林的。
看了看身後疲憊不堪的商隊眾人,哈桑有些猶豫。
“跟他們走!”一道有些懶散的聲音響起。
格朗看了看斜倚在一頭駱駝背上的花子,滿臉不虞的喝道,“你這花子,知不知道風蝕林是什麼地方!也敢在這裡大放厥詞!”
花子抬眼,冷冷的瞥了格朗一眼,問道,“不進去,在這裡等著被身後的追兵亂箭射死嗎?”
格朗被這句話噎的半天說不出話來,只能對著那花子幹瞪著眼。
花子看向仍然不放心的哈桑,輕抿薄唇,道,“老頭子,你難不成忘了,這裡可是清風寨的地盤。”
一語點醒夢中人,原本還有些忐忑不安的哈桑眼底燃起了一絲希望。
這裡可是斷魂山的地界,清風寨的地盤。火旋風他們在這片大漠之中,就如同在自家後院一般。
衡量了一番,哈桑對著商隊眾人說道,“跟著他們走。”
格朗還想要說些什麼,可是看著哈桑的眼神,便住了嘴,不再多言。
繼續朝著西南方向疾行了約莫一盞茶的功夫,一片風蝕林便出現在了眾人的眼前。
遠遠的看去,這片風蝕林如同精雕細琢的古城堡一般,高低起伏錯落有致。一座座沙丘堆疊在一起,在月色下,彷彿突然出現的蜃景一般,顯得美輪美奐。
聽著身後越來越近的馬蹄聲,火旋風轉身,視線從所有人身上掃過,沉聲說道,“不想死在這風蝕林裡的,待會兒就跟緊了。”
一直跟在隊伍中的那頭狼,彷彿明白了主人心思似的,當先邁入了風蝕林中。清風寨八人也紛紛從駱駝背上下來,牽著駱駝,小心翼翼的跟在其後。
進入風蝕林中,一行人左拐右拐的,不多時便迷失了方向。所幸有狼帶路,沒人因為一不小心而陷入流沙坑中。
身後漸漸沒了聲音,約莫是將追兵擺脫了,眾人才緩緩的鬆了一口氣。
“這是什麼鬼地方,我們還得在這裡待多久?”一道怪聲怪氣的聲音響起,瞬間所有人的視線都紛紛看了過去。
只見那華服青年竟也不動聲色的跟了上來,這一路奔波,沒少吃風沙,整個人看起來比商隊裡的糙漢子好不了多少。他身上那些寶石飾品少了許多,約莫是一路顛簸遺失了。一身華服也灰撲撲的,還被剌出了好幾道口子,看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哈桑和格朗等人因為先前的事情不想理會他,清風寨的八人更是看也懶得看他一眼,紛紛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似的,拿出乾糧和水緩慢的吃著,給疲累不已的身體做著補給。
那華服青年卻格外的不識趣,也不管沒人樂意搭理他,瞥了瞥清風寨幾人,陰陽怪氣的對哈桑說道,“老蠻子,你就不能少說兩句嗎?官府的人分明是來剿匪的,和我們有什麼關係。要是你不包庇這些沙匪,趙大人哪裡會對我們下手。”
聽到這話,格朗猛地抬起頭,怒聲問道,“你說什麼?”
華服青年滿眼不忿的回瞪了格朗一眼,繼續說道,“我說錯了嗎?要是我們將這些匪盜交出去,趙大人哪裡還會追殺我們?”
“倏……”
破空聲響起,一支箭矢穩穩的落在了那華服青年左肩後的石壁上,微微晃動的箭羽,透著無聲的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