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不斷鑽進自己耳中的迴響,那粗狂漢子越發的暴怒起來。深吸一口氣,他握緊了手中的彎刀,循著之前那紅影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可追出去之後,他看到的,卻是一具一具的屍體。
這些屍體,都是跟著他一起進來的那一批人。
見狀,粗狂漢子面色通紅一片,雙眼也滲著血似的,咬牙看著四周,“出來,給老子出來!”
見無人回應,他握著手中的彎刀,卯足了力氣,不斷的砍著遮擋了他視線的石筍和亂石。
整個地下墳場幾乎被他徹底毀掉,可他的視線範圍之中,除了跟他一起進來那些人的屍體之外,便再也沒有見到別的身影。
直到此時,這粗狂漢子總算是發現了不對勁,急急忙忙的轉身,朝著他們方才進來的那個入口而去。
到了入口的地方,看到留在此處看守的兩人七竅流血的倒在地上,他面色大變,急忙一個輕身,從那入口處跳了出去。
就在腳底踩在了實地上的一瞬間,那粗狂漢子整個身子都僵硬了起來。
他面色難看至極的抬頭看去,一雙眼睛裡是完全壓制不住的怒火。可是,長弓手裡那對準了他眉心的箭矢,卻讓他根本不敢輕舉妄動。
身上的紅衣早已被鮮血浸溼了的阮寧倚在一塊亂石上,一邊慢條斯理的處理著方才在地下墳場崩開的傷口,一邊瞥了眼那恨不得吃人的粗狂漢子,漫不經心的說道,“為了取我們三人的性命,你主子可真是沒少費心思啊!”
那粗狂漢子看著阮寧,握著彎刀的手緊了緊。
見到這小動作的張曀僕輕笑一聲,悠悠的對著那粗狂漢子說道,“嘖嘖嘖,都到這時候了,還不死心?你主子到底許了你什麼好處?”
那粗狂漢子卻是閉嘴不言,只是用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瞪著面前的三人,彷彿是在尋找著機會,伺機砍下三人的項上頭顱。
不多時,阮寧將身上的傷口處理好了,抬腳朝著那粗狂漢子走了過去,停在了他面前約莫十尺的地方。
看著那漢子眼底的可惜神色,阮寧眯著眼,問道,“你主子還埋伏了什麼人?只要你如實說出來,我們就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那粗狂漢子卻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突然仰天大笑起來。笑完之後,那漢子雙眼狠狠的從阮寧三人身上掃過,用嘶啞的聲音說道,“來不及了……你們就算趕回去,也來不及了……”
正說著,那漢子的嘴角緩緩的流出了烏黑的血液來。
阮寧見狀,面色一變,三兩步上前,抓著那倒下的漢子前衣領,皺著眉頭問道,“你說清楚,什麼叫來不及了!”
那漢子嘴裡不斷溢位烏黑的血液來,面上卻帶著幾分阮寧看不懂的笑意。
隨後,那漢子嘴裡嘰嘰哇哇的說了幾句阮寧沒有聽懂的話後,便腦袋一歪,斷了氣。
見著那漢子身亡,阮寧有些氣急敗壞的一腳踹在了那漢子的屍體上。
一旁的張曀僕卻沉著臉走了上來,蹲在那漢子身邊,彷彿在尋找著什麼。
見著張曀僕神色不對,阮寧側頭,問道,“你發現什麼了?”
張曀僕沒有說話,只是抬手一把撕開了那漢子胸前的衣服。
“嘶……”隨著衣料被撕裂的聲音傳來,阮寧和長弓都面色大變。
只見在那粗狂漢子的胸前,竟然紋著一個狼頭。
“突厥人!”阮寧咬牙說道,因為受傷而略顯蒼白的一張臉,瞬間漲紅。
一旁的長弓也握緊了拳頭,稍微近一點,甚至能聽到他的指骨發出“咔咔”的響聲。
不久之後,三人沉默的起身,在那追殺之人帶來的馬匹裡,尋了幾匹腳程好的,一言不發的疾馳進了斷魂山的地界。
一路疾行,三人第二日天還未亮的時候,便到了清風寨外不遠處。
遠遠的看著一派平靜的清風寨,阮寧皺起了眉頭,面上多了幾分困惑。
他們一路被人追殺,險些喪命,不就是因為有人不希望他們及時回到清風寨嗎?可是為何,清風寨這邊卻是風平浪靜,半點波瀾都沒有。
還有那個突厥人,到底又是怎麼一回事?是巧合,還是別有用心的安排?
長弓目力極好,對著清風寨的方向看了許久,也沒有看出半點端倪,便轉頭看向阮寧,問道,“大當家的,咱們現在是進寨還是?”
阮寧看了看身旁面色難看之極的張曀僕,深吸一口氣,說道,“進寨!不過……不能從大門口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