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她有些不明白,可是此時,她卻突然有些理解了父親生前的堅持。
深吸一口氣,阮寧朝著羅藝看去,抿唇說道,“羅將軍,是阮寧狹隘了!”
聽著這話,羅藝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徹底的放下來了。
三人商議一番之後,為了防止趙十柱私自圍剿的事情再次發生,羅藝將趙十柱帶來的五千將士,留了五百在清風寨中。
想著清風寨此次的傷亡,以及隨時都有可能進犯的突厥人,阮寧和張曀僕也沒有多做拒絕。
送羅藝等人離開清風寨的時候,張曀僕看著羅藝的背影,半開玩笑的說道,“羅將軍,這一回,西城應該再沒人算計清風寨了吧!”
羅藝瞥了張曀僕一眼,沉聲說道,“回西城之後,我自會徹查!”
送走了羅藝和四千多將士,清風寨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
看著站在遠處不斷往這邊探頭的雷火,阮寧招了招手,待他到了跟前,便將和西城結盟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下。
說完之後,阮寧眼底出現了幾分疑惑,問道,“十郎呢?”
雷火滿眼無奈的看向阮寧,嘆了口氣,說道,“他覺得若不是他當初輕信了趙十柱,不顧勸阻開啟了寨門,清風寨就不會遭此劫難,那些弟兄們就不會枉死,金不換更不會……”
聽著雷火的話,阮寧皺起了眉頭,眼底多了幾分愁色。
十郎性子犟,若是自己想不通,怕是會衝動行事,做出難以挽回的事來。
“我去看看。”張曀僕見著阮寧面上的為難,搖了搖頭,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的傷?”視線落在了張曀僕的腰間,阮寧擔憂的問道。
張曀僕將阮寧之前給他的傷藥拿出來晃了晃,一派輕鬆的說道,“無妨,已經上了藥。”
說罷,他便轉身朝著暫時停放死在這一次變故中的清風寨人的屍體處走去。
剛轉過一個拐角,見四周無人,他不由得面色一變,身形微晃,“噗”的吐出一口鮮血來。
之前和那些突厥壯漢交手,他終究還是傷的不輕。
抬手拍了身上的幾處穴道,又取出了一粒療傷的藥喂進嘴裡,在原地調息了一會兒,他才繼續朝前走去。
也不知張曀僕私下裡和十郎說了些什麼,阮寧等人第二日見到他的時候,都莫名覺得他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
他坐在議事廳中,安靜的聽著阮寧和盲槍等人商議著如何部署的事情,半點也尋不到曾經那個莽撞暴脾氣的十郎影子。
在這一場變故之後,悄無聲息發生了改變的,又何止十郎一人。
目瞳如同一夜之間長大了似的,學會了隱忍,再也不會將所有的表情都放在臉上。
雷火也不再如之前那般遊手好閒,幾乎每隔三天就要帶著手下的弟兄們出寨一趟,去附近的幾個城鎮裡採購製作雷火彈的材料。
清風寨的練武場上,就連日頭最烈的正午,都能聽到訓練聲。跟著長弓學射藝的,跟著飛刃學劍術的,跟著連城鐵面學輕功的……就連盲槍的屋子裡,也時常有人請教他如何排兵佈陣!
許是突厥人隨時會來的緊迫感壓在了肩頭,清風寨的人,很快便和羅藝留下來的那五百人打成了一團。
時間就這樣一天天過去,清風寨的每個人都彷彿被繃緊了的弦似的。
直到,兩個月後的一天晚上,前去斷魂山附近巡邏的一隊人馬回來,帶來了突厥人的訊息。
“大當家的,我們肯定沒有看錯,那些絕對是突厥人,就在距離斷魂山外不足百里處!”一個漢子看著阮寧,將他們的發現一一說了出來。
“可看清他們有多少人?”張曀僕看著那漢子,沉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