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是下午五點二十分。
除去他們四人之外,船上還有五個人,大傢伙聚在一起吃晚飯;席間,威廉宣佈了葉蘇秦加入的訊息,眾人歡呼雀躍。
“已經好幾年沒有加入新人了。”威廉笑笑說,“來,大戰前夕,豪言壯語就不說了,大家都是跟我威廉出生入死好幾年的兄弟了,我們飄蕩過幾內亞,去過索馬利亞,危機重重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了。我們是一群心懷熱血的人,也是熱血將我們號召在一起,來,為了接下來可能遇到的險關難隘,來,乾杯。”
席間,一個個大漢拿著啤酒瓶過來找葉蘇秦,葉蘇秦照單全收,因為晚上還有活動,大傢伙喝的都是低度數的冰鎮啤酒。
落日餘暉下,他們吃了一頓隨性的大餐,遊艇裡有冰箱,儲備著豐富的食物和食材,廚師長用精湛的刀法,將一條釣起來的海魚切成薄薄的魚生,淋上檸檬汁和芥末,就是一道風味獨特的美食。鍋裡蒸了滿滿一大盤海鮮,各種魚蝦蟹蚌應有盡有。
九個人坐在甲板上,地上攤著餐布,中間一大鍋的海鮮,大家徒手撈著吃,別有一番風味。
大傢伙絮絮叨叨跟著旁邊人說著些什麼,時不時有人過來跟威廉交頭接耳一番。葉蘇秦坐在下首位子,自斟自飲。這些人都不認識,除了偶爾有人過來找他喝酒說些客套話外,沒有熱絡的人坐過來,只有伊娃陪在旁邊,小聲對著他說著什麼。
葉蘇秦眼光極端毒辣,他在未來常年混跡在戰場上,僅僅一個觀察,就從對方姿態、動作、行為上判斷出船上的五個人並非是受過訓練的特工,而是普普通通漁民,普遍年齡都在二十出頭左右,應該是被威廉從各個地方忽悠過來的冒險狂熱分子。
吃完飯,躺吊床上休息了一會兒,船隻靜靜的行駛在海面上,朝著遠方遨遊。
“有情況,”正在半睡半醒間,有人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
來到甲板,船頭人滿為患,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昏昏沉沉之中,也不知道睡了多少個小時,看天色此刻怕是不下八九點。
月影照耀下,一艘巨大的貨輪正橫擱在面前,澎湃無比的船身給人以一種無疑倫比的壓迫感。
森威爾上校號,集裝箱區域。
有人鬼鬼祟祟乘著夜色出來,躡手躡腳來到集裝箱前數著,一般箱體上都有用白色的碩大字母寫著序列號,很快他找到了一個深藍色的箱子,左右瞅瞅無人,小心翼翼靠過去。
咣噹一聲輕響,鐵鏈鎖住的箱門被開啟一道縫,帶鹹味的清新海風湧進來,箱內汙濁的空氣為之一新。
查理森和溫德爾揉捏著胳膊、大腿,微有抱怨的走了出來。
面前的矮小瘦弱小子也是老熟識的,打了聲招呼,指使他們跟緊。這是wGo的一名普通成員,提前潛伏在這艘貨輪的職工隊伍裡。
也幸虧是卡汶狄這樣人均年收入只有一兩千美元的國家,上上下下人浮於事,漏洞百出。不然在任何發展中國家,都不可能任由這夥人亂來。
漆黑的夜晚,海面風平浪靜,除了貨輪低沉的轟鳴和海浪的聲音,萬籟俱寂。
“現在是夜裡十點,一個鐘點之內不會有別人來巡邏,小心,按照我的步驟做。”
瘦弱小子提醒著,扒著集裝箱外殼上的凸起,一層一層往下走,就這樣下到甲板上。
甲板區域內上下左右都堆滿了集裝箱,只是兩排集裝箱中間留了一條窄窄的過道,下面足有十幾米高。
幾人在集裝箱間穿梭,船頭和船尾的高處都有大燈照明,一片雪亮,但在貨輪中部還是黑暗的,三人貓著腰,在集裝箱堆疊中間的縫隙鑽來鑽去,幾人都不是第一次幹這個了,熟門熟路。很快,又有幾個紅色集裝箱被開啟,裡面鑽出幾個預先埋伏進來的人,有些熟面孔,有些則是生面孔,不過都是一個組織內的人,大傢伙熱情擁抱,其中就數查理森最熱情,挨個擁抱過來。
不著痕跡間,查理森和溫德爾對視了一眼,手上扁平便貼式的定位器少了幾個。
瘦小個子將眾人招呼過來,安排了任務,他攤開一張圖紙,眾人急忙拿出手機拍照,“上面用紅筆寫出的集裝箱序列號都是裝有卡柏拉膠的,位置都在地圖上標示出來了,我們兵分三路,挨個過去破壞。”說著拿出一個個小罐噴霧器,“速生黴菌素。噴上這玩意,卡柏拉膠就廢了。”
每一隊都拿了一罐噴霧器,各自按照自己分配的任務行動。
集裝箱區有些逼仄,路不好走,尤其一些箱子掛在高處。有些箱子用塑膠捆紮帶扎住大門,有的則上了鐵鎖。人群裡有個中好手,可以用一根小鐵絲就投開鎖釦。
拉開集裝箱門。
尼龍塑膠袋堆得很高,滿滿當當堆滿了集裝箱,口袋上印著外文,看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