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伸到面前,我愣了愣,瞧見那人手上細膩的白玉扳指,突然氣不打一處來,:“你是存心讓我出醜嗎?不讓我難堪你就會不舒服是不是?”
沒料到他竟然頗為認真的點頭道:“算是吧。”說罷,慵懶一笑。
我語塞,找不到反擊他的話語,就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
只能自己手腳並用的爬起來,學著他恢復淡然的表情:“王爺這個玩笑開的可不好,這樹大招風,林大人多,保不準待會又會傳出什麼閒言碎語,你我豈不是功虧一簣。”
北宇瑾辰轉了轉眼瞳,低頭問身側的粗衣小廝:“你可有看見什麼,聽見什麼?”
“奴才什麼也沒看見,什麼也沒見。”那人的聲音沒有一絲慌亂,回答的語氣十分熟練。
北宇瑾辰滿意的點點頭,轉而我:“這裡離深林還有好一段距離,本王帶你一程?”
我努力壓抑住心裡的怒火,拽住他的手騎上馬背,坐在他的前頭。他手握韁繩,雙臂自然而然的將我圈在裡面,我坐直了身子,儘量不去觸碰他,顯得極其不自然,好在他沒有在說什麼,否則這種情境下,我真是不知道怎麼反駁了。
馬兒的踢踏聲清晰可聞,襯著一路枯葉,平添幾分蕭瑟的悽美。
正當出神之際,卻聽見他淡淡的開口:“我只是想告訴你,也許與左相聯手你可以得到更多,但是我卻能讓你失去更多。”他停了停,我甚至可以想象的來他又勾起那抹習慣性的涼薄笑容,“我可以全身而退,但你不能,攪進這攤渾水裡,你已經來不及退出了。”
警告的意味明顯,森森涼意爬上脊背。原來這就是他推我上這風口浪尖的原因,我甚至開始後悔自己選擇與他聯手,這樣的人,決不是我可以掌控的。
此時說什麼都顯得累贅多餘,我索性閉上嘴巴。
眼前的視線越來越開闊,景色如畫,此刻卻沒有心情去欣賞。
一片落葉掉落在肩上,取下來放在眼睛上,視線變得昏暗。
一路沉寂,氣氛壓抑,我嘆了口氣,打破沉默:“我……”
轉頭瞬間,唇角剛好擦過他的下巴,即使隔著那層薄紗,卻還是能感覺到他微涼的溫度。
腦袋裡迷糊一片,緋紅蔓延到了耳根,懊惱的同時又慶幸自己帶著面紗,不然被他看出端倪,又少不了一頓揶揄嘲弄了。
隱約的嗚咽之聲從遠處傳來,似是小獸低喃。
他淡然自若的加快馬速,朝著聲響發出的地方而去,走了一段路,他突然勒住韁繩,翻身下馬。
他伸手接我,道:“下來吧,在這附近,估計能見到什麼好東西。”
一隻手搭在他的掌心,溫熱粗礪,有一層薄繭。
下馬步行,兩個人一前一後,隔著幾步距離,腳踏在落葉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走了一段路,看見一隻白虎幼獸被獸夾夾住,擺脫不開,小小的爪子在獸夾裡被血染紅。正在無助的嗚咽,叫了幾聲才發現我們的存在,退後幾步,呲牙咧嘴,上身躬起,白毛乍起,嘶嘶地示威。
他說的不錯,確實是好東西,虎皮稀少珍貴,一隻幼虎做成袖筒也是綽綽有餘了,虎骨泡酒又有奇效,這個小東西全身都是寶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