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宇瑾辰扶起我,但我完全沒有任何力氣,軟軟倒在地上。
他索性抱起我,回到裡屋,用絹布擦拭我臉上的汙血。
“十香素蕊?”他微皺眉頭。
我不敢說話,只怕一開口就會湧出汙血,只能別過頭吸氣。
他轉身要去找藥,我拉住他,嚥下一口上泛的血氣。“十香素蕊不比其他,尋常藥物不但無用,還會增加我的負擔,沒事的,休息一下就好了。”
他沉默半晌,倒了一杯溫水給我。
溫水壓制了不斷上湧的血腥氣息,耳邊嘈雜聲漸漸歸於平靜。
他靜靜看著我,握著我的手,我笑了笑讓他不要擔心。
“等回去以後,再想辦法,終歸會治好的。”
我點頭,將杯子裡的水一飲而盡。
其實我心裡很清楚十香素蕊,無解。任何說辭都只是安慰自己,安慰別人罷了。
正廳裡的黃狗跑進裡屋,像是察覺到了氛圍不對,安靜地蹲在地上。
我看了一眼手臂內側的痕跡,它又開始慢慢散去,顏色越來越淡。
北宇瑾辰注意到我手腕上的鐲子,用食指撫了撫,說道:“小山村裡的那個老婦人,是我的乳孃。她跟了我母妃幾十年,於我而言,與生母無異。”
我又試著轉動鐲子,想把它取下來,但它就卡在手腕上,真不知道當初怎麼戴進去的。
“這個鐲子叫做碧血扣,冬暖夏涼,可以調理身體。是父皇用一座城池換來的。”他笑了笑,道:“所以他們都說母妃是紅顏禍水。”
“先帝對你母親一定很好吧。”我問道。
他搖了搖頭,涼薄的笑意在唇邊擴散。“他喜歡的人太多了,母妃只是其中一個。”
我不知道如何作答,只能緘默。
“既然已經戴上了,就不要取掉了。”他將我的衣袖放下來,遮住手腕。
我靠在床邊,一隻手握著他,才覺得安心。
老頭午睡起床,下午不用去村子裡看病。他悠閒地在爐面上放上一個鐵罐,裡頭是冰糖和茶水,不斷冒泡翻滾著。
這種煮茶方式我第一次見到,他把這種茶水叫做罐罐茶,說是很暖身體。
我在床上待久了也覺得無聊,十香素蕊的毒性總是一陣一陣,我都快適應它的存在了。
北宇瑾辰倒是和他交談甚歡,兩人都對醫術頗為感興趣,我在一邊聽地直打瞌睡。
北宇瑾辰在爐子上煨了一些暖身補血的藥材讓我喝,味道苦澀難聞,我硬是捏著鼻子喝了下去。
到了晚上,老頭準備了一些醃菜和餅,也是中午吃的太多,所以簡潔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