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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與君同歸

每一步都沉重無比,像是灌了鉛一般。

遠遠的,看到站在槐樹下的熟悉的身形,在月白輕衫的映襯下更加雋逸。

槐樹上已經開了一些香甜潔白的花朵,一串一串,零星的幾朵掉落在他墨色青絲間。

我走到他面前,他凝視著的目光柔和而溫暖,滿樹繁花也不如那雙仿若星辰的眼眸。

我將腰間的佩劍抽出,劍端抵住他的心口。

他輕輕一笑,唇角勾勒出淺淺的弧度。“我本不該去南靖尋你,而後又想,只需遠遠看你一眼就好。但生而為人,終有貪念,看到你,就想聽到你的聲音,想看到你的笑容。”

他仍是笑著,但眼中微微泛紅,像是蒙了塵的水晶石。“我這條命,總歸要還給你。你若覺得不解恨……”他向前一步,劍端沒入胸膛。

眼淚湧出,模糊了視野。

我鬆開手,長劍落地。

我抱住他,再也抑制不住的哭泣。眼淚打溼了他肩側的衣衫。“既然,你的命是我的,那我要你從今天開始,好好活著。”

他伸手將我擁得更緊,彷彿要融入骨血中。

“好,我答應你。”

槐花的清甜與他身上特殊的淺茶氣息融合在一起,令人莫名安心。

內室中,清涼藥味瀰漫於周身。

我取了一些膏藥擦到他胸膛的傷口,

“嘶——”他皺了皺眉,我不由得放輕了包紮的力道,好在我及時扔掉佩劍,傷口不是很深,應當過幾日就能恢復。

將紗布系成結,抬頭時正好望進他的眼瞳,幽深如空谷清潭。

“知道疼還撞上來?”我用食指點了點他高挺的鼻尖,他笑著,這個笑容倒十分純淨。

我嘆了口氣,說好了不再來見秀秀,最後還得是她將紗布和藥送過來,這個人情不知該怎麼還。

收拾好東西,將剩餘的藥放回端盤中,剛剛起身,卻被他孩子氣的抱住,耳側貼著我的腹部。柔軟的墨髮軟軟搭在肩上,低著頭就能看到睫羽投下的暗影。

我忽然記起在邊界小鎮遇到的那個紅衣女子,她話中的意思是我曾經有過一個孩子,但關於這部分的記憶,我卻始終想不起來。

門口傳來腳步聲打斷了我的思緒,轉頭看去,原來是是秀秀。

我尷尬地將他推開,秀秀低著頭,看不清情緒。

北宇瑾辰穿好衣裳,隨意將髮絲束起。

“多謝掌門。”他抱拳以示謝意。

秀秀楞神半晌,笑道:“原不知你也能這般客氣,曾經挾持我門下弟子的畫面倒是歷歷在目。”

“掌門多次搭救,無以為報,不如……”他話未落音,秀秀擺著手打斷了剩下的話語。

“怎麼?又要給我立一座白玉雕像?我既非佛門又非道家,要那些幹什麼,放在山地下已經夠尷尬了,再來一座,這鐘靈山可是待不下去了。”她的語調輕鬆明快,我分明瞧見眸底的黯然。

下山時,秀秀沒有出門相送,只有我們兩人順著來時的石階一步一步離開鍾靈山。

他牽著我,走的很慢。

我順勢問起雕像的事,他說,因秀秀救了我一命,所以他便在鍾靈山周圍設下守衛,守護鍾靈山的安寧,同時修建更易攀登的石階之路,另立玉石雕像以示感謝。

我看他的言語之間,應當是沒有發覺秀秀對他的情感,便不再提起。

此時已近黃昏,金橘色的光芒透過交錯的槐樹花葉,在刻著白荷的臺階上撒下一片光斑。

我指了指樹上掛著的祈福牌,問道:“這是你寫的?”

“嗯。我聽霽北說,他們族人都是以此方法祈願,十分靈驗。”

這些祈福牌掛滿了兩側的樹,數也數不盡,不知道他寫了多久,又是如何一個一個掛了上去。

我有意調侃,便道:“誰是你妻?民間娶妻八抬大轎,明媒正娶,聘禮為媒。我可曾答應過你嫁給你?”

他怔忡片刻,神色複雜道:“不曾……”